“奶奶个熊的,师兄,他还真是你侄子啊!”虬髯叟口没遮拦的说着,阴九烨蹙眉睨目,最后挫败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本督的身份,我想你也不该再有隐瞒了吧?”
……,一室的静默,最终还是那守不住秘密的虬髯叟吼道:“还瞒什么瞒,小子,他叫竹漠然,是你十三皇叔……。”
啪嗒,哗啦两声,三个男人齐齐向门口望去,就见绯儿手中的药早就洒了,惨白的脸抖如筛糠,一脸的茫然,一脸的愧疚……
“妖儿……。”
“你们,你们……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我,当年都是因为我……。”转身逃开,泪水随风飘散,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师父和阴九烨竟然都是武朝的皇族,当年是她,是她帮着君天傲灭了武朝,她怎么还有脸去见师父,去见阴九烨?
师父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那当日师父知道她就是诸葛家人的时候内心该是如何煎熬?而阴九烨呢?正因为她的助纣为虐,他才会被逼无奈入了宫,这些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因为她……
“绯儿,你还想跑到哪儿去?”身后的漠然轻声叹息;绯儿站住脚,却不敢转身;“师父,你……当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你有没有,有没有后悔?”
“傻丫头,不管你是谁?你都是师父养大的小丫头;再说当年的事不单单只是因为你们诸葛家,皇兄残暴不仁,比之现在的君天傲尤为盛之,就算没有你们诸葛家,也会有其他的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来灭掉武朝的,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可师父,就算你能原谅我;我也……我也再无颜面去见阴九烨,是我,是我亲手毁了他的国家、他的家人……我……。”
“绯儿,不管是我还是他,武朝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他若恨你,便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如若你再负他,那才是对他最致命的一击!绯儿,回去吧,刚刚那小子见你离开,又急着起身,背上的伤口怕是又裂了……。”
……,身前的影子已经消失无踪;漠然摇摇头,一对痴儿;就算阴九烨是个阉人,这丫头也只怕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了……
“九烨,妖人,你怎么样?”心急火燎的冲进卧房,眼见着阴九烨固执的想要穿上外袍,头上的冷汗已经下来,绯儿直接冲了过去,抱着阴九烨大声斥责:“你做什么?还想不想好了,万一,你要真有个万一,我可就……我可就真活不成了!”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嘤嘤啼哭,阴九烨这才放心;挥挥手让浊名他们下去;被绯儿扶着再次躺在床上,看着背后的伤口没有渗出血水,这才止住哭声,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细弱蚊蝇的说道:“对不起!”
阴九烨抚着她泪痕斑斑的脸蛋,轻声说道:“为何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是诸葛璎珞;所以对不起……。”
“傻妖儿,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本督的妖妃,我阴九烨的妖儿!”
“你不怪我吗?当年如果不是诸葛家,也许……也许你今日会是高高在上的……。”
“傻丫头,当年若不是你爹诸葛宏,本督早就死了!”
“嗯?”攒眉视之,阴九烨却稍稍用力,将她带到床上,搂入怀中,汲取他多日以来相思入骨的淡淡药香之气……,“当年君天傲杀进皇宫,只有七岁的我被侍卫护着,却难以抵挡重兵,你爹他……发现了我,他跟我说‘稚子无辜’不仅没将我杀掉,反而将我藏在诸葛军中,带出皇宫……我之所以进宫也不是为了武朝,只是因为,当年我亲眼看着君天傲杀了你爹,我……我只是想替恩人报仇而已!却不想……呵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本督想,定是你爹在天有灵,才把你送到本督怀中……。”
绯儿抽噎着,哽塞着……也许,他们的相遇真的是天意……
在他怀中安静的躺着,身后那沉稳跳动的心脏让她感到安心,阴九烨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屋内春色无边,屋外站着两个老大难,虬髯叟红着一张老脸,“师兄,他们这是……这是,原来那小子是个假的,倒是把老子给骗了,哎呀,他们这干嘛……哎,也不知道收敛……老子,咳咳……老子不管了!”说完仓惶的逃跑,却仍见漠然淡定的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春意盎然,漠然还能如此淡定,真是叫人佩服……可没人细看月光下的漠然的神情,不然一定莞尔发笑……
就见漠然全身僵硬,脸上浮现不一样的红晕,嘴角不停的在抽搐,他哪里是淡定的不走;而是,而是被绯儿那一声声的叫声惊得走不动……阴九烨这混小子,竟然把他辛苦养大的丫头就这么给吃了……那个死小孩……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不是一般人,现在可好,自己养大的闺女喂了狼……5555……
酒足饭饱的阴九烨快乐的搂着虚脱的娘子,眼见着她酥胸上都是自己的杰作,心中得意洋洋;门口有人敲门,阴九烨一边拨着绯儿的长发一边说道:“进来!”随手将二人的身躯紧紧包裹。
浊名走了进来,室内那种暧昧情色的味道让他也红了一张雪白的俊脸,偷眼观瞧,就见那个整日噙着阴笑的九千岁现在斜靠在床上,大喇喇敞开的长衫,胸前几条不起眼的伤痕,像一个餍足的娃儿般,一双凤眸中滴出水般的柔情,抚着女子娇艳欲滴如花儿般的小脸,“什么事?”
“咳,督公……现在外边有大军四十万,加上千岁妃手中的八万,这些人要如何?”
“去把耶律将军请来,另外给浊音去一封信,本督不想再继续跟君天傲耗下去了,让他随时准备接应!”
浊名有些讶异,点头下去。不一会儿就将耶律将军请了来;一生戎马的耶律川齐眼见着床上那名如传闻中妖魅众生的九千岁,并没有过多的害怕,更没有想要巴结的意思,冷冷的伫在当场,眼见着他一下一下的撩拨着身下熟睡的魅人儿,好像她就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