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儿,你且慢慢走,看着为夫为你将这天下血染,我要君家人的血来祭奠你的亡魂……我要将害你之人挫骨扬灰,我要血染万里江山,我要屠尽这天下苍生……妖儿,本督的妖儿,你可要睁大眼睛在地狱的尽头好好的看着……。”
骇然的话语不绝于耳,令人动容,却也让人心神俱灭……
枝头上挂着一弯孤冷的半弦月,阴九烨映着月光从墓室走出,转过身流连忘返,几番挣扎,终于将食指上的虎头玉扳指按在墓室门框右侧的一处凹陷,一阵轰鸣的石子磨合之声刺耳的响起,沉重的汉白玉大门缓缓落下,将他与棺椁之中的女子决绝的隔断在阴阳两街之间……
阴九烨抬头看着天,沉默的说道:“回去吧!”
暗处一直静待的众人默默无语,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墓地上随风飘散的白帆子,似乎正在为这即将发生的一切哀悼着……
阴九烨回到九天阁,房门刚刚关上那一刹那,一条身影已经趁着月色落在他屋中;叹着气说道:“还好……你还活着……。”
撇嘴笑道:“怎么,你还会怕?”来人脸上有了一丝不自然,摸着鼻子说道:“老头子一共就收了咱们两个人做徒弟,你要是再死了,岂不是让他地下难安吗?”
“……缥缈,你查的怎么样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君天傲的六子,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查出来的太过容易,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将所有的线索都引向六皇子,我……。”
摆摆手,阴九烨森然一笑,“不管是不是他,只要他姓君,那他就该死;既然矛头指向他,我不介意那他第一个开刀……。”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呵呵,既然有人给了我们机会,本督又怎会不善加利用?”
这几日京城内弥漫着异常诡异的低气压,东厂的督尉府来去频繁,却无人知道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
阴九烨披散的长发,靠在虎皮软椅之上,指尖的黄金护甲被他拨动的嗡嗡作响,堂下跪着一个满头银发,脸色异常苍白的老者,抖如筛糠却不敢出声,许久不见坐上之人开口,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九,九千岁……不知今日将老夫叫来是何要事?”
阴九烨勾勾手指,身侧的浊音将手上的一沓宣纸直接丢在老者面前,老者胆战心惊的将宣纸拿起几张,却是越看脸色越苍白,额头上如瀑布般悬河而下的冷汗已将他大半的衣衫浸湿,抬起头仓惶的说道:“九千岁,这……这都是,有人想要诬陷小儿,还请九千岁明察!”
阴九烨从鼻孔冷哼出声,挑眉说道:“户部尚书肖启然,你可看好了,这上面一条条一桩桩的事情可确确实实都是出自你儿之手,若不是本督早一步将这些罪状拦在我手中,怕是这条条款款皆是罄竹难书的罪证,要是落在皇上手中,本督看你们整个尚书府被抄家灭门都是必不可少的……。”
“九千岁……”一头磕在地上,肖启然哀嚎着:“请千岁爷救命啊!”
阴九烨冷哼一声,平静地说道:“这就要看尚书大人的觉悟了;看你是想保全你的荣华富贵还是要保住你们一家人的性命!”
“九千岁饶命,小人,小人要保命啊……还请九千岁手下留情!”阴九烨笑着说道:“既然大人如此识相,本督自会帮忙……浊音,把证词给肖大人过目……”
浊音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证词,直接递给肖启然,肖启然摊开证词,脸色大变,抬眼看着阴九烨,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九千岁,这……这……。”额头上的冷汗再次凝聚,阴九烨看在眼中冷笑道:“怎么?肖大人不想跟本督合作?那看样子是要本督的东厂现在就去尚书府走上一遭了?”
“不不不,可……可九千岁……这六皇子一事,这,小人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实乃帮不上九千岁的忙!”
“肖大人客气了,这些年你帮助六皇子在民间搜刮民脂民膏,这几年更是胆大妄为的将番邦进贡给国库的奇珍异宝私自纳入他皇子府的金库之中,这件事要是没有你这户部尚书的帮忙,他又岂会做得如此隐秘?现如今,本督不过是帮皇上分忧,将私吞国库的贼人捉拿归案,难道肖大人不想戴罪立功,减免自己的罪过?”
肖启然再次瘫倒在地,支吾着说道:“九千岁,这件事……这件事小人只是,只是略微知道一二,请九千岁明察,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之人是六皇子与……与丞相大人,小人……小人只是跑跑腿而已!”
“哦?原来丞相也参与其中啊!啧啧啧,你看看,肖大人,你这不就是正在打罪立功吗?本督甚感欣慰,浊音,将肖大人带下去详加查问,如果肖大人能对本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本督自会为肖大人一家老小考虑,但……如若不然,肖大人,本督的浮屠炼狱中最近可是清闲得很呢……”
“不,不要……九千岁饶命,小人,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还请九千岁放过小人……。”
“真的都说了?”
“当然,小人绝不敢欺瞒九千岁,小人愿用一家老小的性命向你发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