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皇的口谕!”
“谁人为证?”
看着咄咄逼人的绯儿,君斯宁怒吼一声,“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阻挠本王擒贼?”
“呵呵,十三皇子,本妃是九千岁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千岁府的女主人……至于擒贼……,的确,如今朝堂混乱,贼人当道;但这贼人究竟是不是我家千岁,本妃倒是不知道,但既然你说我家千岁是贼人;可否告知一二,千岁到底哪里为佞臣,哪里又为贼子了?”
君斯宁看着坦荡立于人前的女子,对她竟有了一丝介怀。冷声说道:“九千岁与八皇子君斯凌、宫中的怜妃密谋,企图以妖胎惑乱天下,罪该万死!”
“哦?妖胎?本妃到要问问,这妖胎是何物?”
绯儿一边佯装震惊的与君斯宁周旋,以来拖延时间;一边又有些焦虑的盯着大门外,只希望她刚刚的计谋能够让千岁府脱离险境。
君斯宁被她缠得烦躁不已,大声喊道:“哪里来的无知妇孺,还不快快退下,不然本王第一个就会向你动手!”
绯儿咬牙硬撑,实则心底一片忐忑;眼见着那群人开始骚动,看来刀剑相碰在所难免,遂即挥挥手说道:“一定确保他们不能闯进千岁府!”异常乱仗迸发开来,两边刀剑相容,劈啪作响……正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门外传来一声断喝:“来啊,虽本将冲进去,捉拿逆贼,保护九千岁!”
门口冲进来一群禁卫军,与十三皇子的人马对峙;很快,十三皇子寡不敌众,落于下风;看着禁卫军大声喊道:“大人,小王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捉拿阴九烨,大人何故要围攻小王?”
姚谦冷笑一声说道:“皇上口谕,十三皇子君斯宁以下犯上,企图刺杀皇上,且有意谋害皇嗣,罪不容诛,臣等奉命前来擒拿,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如若反抗,就地格杀!”
君斯宁的人一听,大多数都丢了武器抱着脑袋跪倒在地,君斯宁看着周遭的一切,大声喊道:“不要被他骗了,阴九烨才是罪大恶极,是皇上让本王前来捉拿……。”
几把钢刀同时架在君斯宁的肩头,姚谦说道:“十三皇子,有什么事,还是去武德殿与皇上解释去吧!”
绯儿看着一场大仗落幕,这才有些脱力的喘着气;对着姚谦深施一礼,“谢这位统领大人!”姚谦微微颌首说道:“哪里,是属下来迟,让千岁妃受惊了!”绯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放心,对着身后的阴元说道:“去送大人出府!”
送走了姚谦,绯儿跌跌撞撞的再次冲进九天阁,闻着满室的苦涩药味,扑倒在床头,看着床上之人眉头紧锁,双眼紧闭,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漠然在一旁说道:“别打搅他,让他好好休息吧……过些时日他就会醒过来!”
自从阴九烨受伤,千岁府大门紧闭,再不见任何人……君天傲坐在朝堂之上,似乎是被吓破了胆,大笔一挥,不听君斯宁任何辩解,直接将他判了斩立决……
后宫之中,本以为这次铁定会被打入冷宫的怜妃却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又再次获得皇上的盛宠,万千宠爱集一身,甚是风光!
绯儿推开窗子,看着高空中挂着的孤寂冷月,回过头走到床头,看着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阴九烨,嘴角苦涩的抽搐着说道:“九烨,你已经昏睡了一个月有余,难道你真的是怪我;怪我将你忘记,也怪我私自叫了别的男人为相公……更怪我……想要置你于死地?”
将他冰冷的手包裹住,轻轻的摩挲着自己早已泪痕干涸的脸颊,轻声说道:“九烨,你究竟要何时才能醒来?师父总是劝我,你会醒来的;但我知道他也许只是想让我宽心……九烨,若你只愿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那妖儿去陪你可好?陪你一起沉沦梦魇,陪你万劫不复……陪你到……地老天荒……只要你说一声,上天入地,我都去陪你!”
门口端着水想要进来的紫胤眼角湿润,几度哽咽,最后说道:“千岁妃,奴婢给你打了热水,你还是帮千岁擦擦脸……。”绯儿抬头,结果热水将绢布浸湿,一边擦拭着他冰冷的手背,一边说道:“你醒来好不好?不管你是怨我恨我不要我都好,我只要你好好的……。”
早已干涸的眼泪顺着眼角又落下,滴在他冰冷的眼睑处;忽然一丝细微的睫毛颤动,绯儿有些错愕的摸着他的脸唤道:“九烨,你是不是醒了?九烨……。”
眼皮正在不停的跳动着;耳边传来绯儿一声接一声的焦虑的呼唤,似乎是在一个长长的梦境之中,梦中那总是走不到尽头的漆黑……眼前霍然一亮,一声声宛若黄莺出谷般的笑声传来,眼前一抹雪白的衣袂飘飘的绝美身影闪现,忽然回过头对他粲然一笑,用手拢着唇对他招手的唤道:“九烨,我在这儿,你快来抓我呀!”
阴九烨笑着说道:“妖儿顽皮……”。跟着那身影飞奔而去……双眼疲惫的睁开,好似过了半个世纪一般漫长,耳旁嗡嗡作响,终于将视线凝聚,看到身前一个憔悴的身影正抓着他的手在嘤嘤的不停啼哭……阴九烨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徒劳,最后舔了舔干涸的嘴角,沙哑的声音响起:“妖儿……”
这一生好似跨过历史长河,又好像度过漫长的岁月;绯儿终于哭着扑到他的怀中,只是不停的唤道:“九烨,阴九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