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兰一听心下嘀咕莫非三山是要走迂回路线,先跟张黑牛的堂哥打好关系,这样以后张黑牛也就不敢欺负他了。她不太懂小男孩的心思,别说什么孩子天真,他们天真归天真,脑子里的弯子转起来的时候能把人绕晕。
小时候拉帮结派搞小团体,里面还分卧底叛徒什么的,她也是经历过了,到头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啥,就记得前些天这些人很要好的在一起,后来又不要好,分成不同的团队,再过几天团队的头头还换人了。
当时还有人说过她是墙头草,因为她跟所有团队的人关系都很好,好像她还被孤立了几天,不过没出一个礼拜就又好了,好像是因为她当时成绩考了个全班第一。
成绩好还是有好处的,加上她性格也不差,老师也喜欢她,求学生涯她一直过得挺乐呵,哪怕很久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是个憨憨,对班里的一些涌动的暗潮一点也不知道,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直到她职场碰壁后,她才发现问题大了。
她至今也不懂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不对,她就是不想再去适应一个新环境,跟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搞好关系,一想到她就心很累。
现在想想,估计跟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太舒服有关系,她才会连这点累也受不了。如今她处在一个全新的、新到超出她想象的环境里,她不是也适应得挺好,人还得要被逼着的。
但是总得说来,她自身并不算是一个成功的社会人的例子,她希望自家弟弟妹妹不要这样,脑子能多转转是好事,只要心思别歪就好。
当然事实并不是大兰想的那般,三山跟张青河聊得好,多半是因为两人都有点话多,双山默默希望以后两人要是再聊天不要再带上他,他宁可在角落里看着小兰拔草。
等张二伯家榨好了油,张青河和张黑牛也就回来了。路上张青河还拿文疯子武疯子的话问他爹,张二伯其实以前并没有听过,但是这说法听着挺在理,他也就认了下来。
“是这么回事,以后你们看到疯子当心点,别惹他们生气。”
“那汪大婶算疯子吗?”张青河问。
张二伯倒是认真地想了想,说:“不算,她还能干活,哪里算是疯子。”
话是这么说,他其实有点吃不准,当时她两个儿子刚死的时候倒的确跟个疯子没两样,这两年算是好一点了,只在碰到汪家几个孩子或者想起她儿子的时候才会发作。
关于汪大柱媳妇的事,他也就听他弟媳妇聊天的时候听过一点,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盯着别人家的媳妇瞧。张三婶和汪大婶两人以前关系不错,说归说,她也没有把汪大婶说得太差,这也让张二伯对汪大婶的各种闹腾知道得不多。
张黑牛却是知道一些的,他现在真的是越想越怕,记得以前每次汪大婶给他一点吃的都会摸摸他的脑袋夸他几句,当时他觉得就是在夸他,现在想想又不像是夸他,她当时看的就不是他。她是不是也能看到他身后有没有跟人?张黑牛背上一阵发毛,又想起小兰面无表情地说他后面有人,怕得有点想哭。
可是他是男子汉,他是不会轻易哭的,张黑牛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等回了家,他又悄悄溜了出去,想去汪家那边偷偷观察汪大婶,看她是不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