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汪家地里的粟米种得比去年稀一点,去年是家里爹娘下得种,当时也没想到会有祸事回不了家照顾,下种的时候便是照着往年,以至于后来肥水没跟上,结得粟米并不饱满。大兰在请教过村里其他人后,今年种地里便少下了种,又在下种前把家里沤好的肥施过一遍,种出来的粟米便要比去年好。
这也跟家里今年养了鸡兔沤肥的原料又多了有关系。
大兰私以为还是像今年这样种得稀一点好,至少省下了种子,李大舅却觉得种得太稀了点,有点可惜了。
“明年种子可以多下一点。”晚上他在吃饭前跟大山吩咐道。
大山点点头,哪怕大兰浸种时也带着他,他却不记得自家到底下了多少种子,这些都是大兰在定的,他就是照大兰说的干活。
大兰也没有搭腔,她得把所有粟米都收上来算过才能知道要不要再加种子,到时候她也得拉上家里的孩子子一起算,别白瞎了她教他们的算术。
吃过了晚饭,天已经黑了,这天汪家难得点起了油灯,主要是为了跟李大舅说怎么做的粉条,还把晒好的粉条拿给他看。
“我看这东西晒好了干巴巴的就跟干面条似的能放上很久,要是真存得住,说不定还能拿出去卖。”
卖?李大舅一听便瞅了她几眼,就连家里几个小的也看向大兰,他们也是头一回听大兰提起这事。
大兰已经考虑过了,难得从脑子里挖出一个看着还算有用的技能,她怎么也得靠这个做点小生意。可是到了这儿后,她一次也没去过镇上,镇子的大门朝哪儿开她都不知道,住着多少人、消费水平如何她更不清楚。什么也不调查就说要干,她觉得太鲁莽,这就不是她的性格。
她在做一件事之前会反反复复地想过许多遍,相关人员的反应、外部条件她都会考虑进去,有时考虑得太多,最后反倒会在放弃真正实施。
这次她在考虑过许多状况后,也打消了自己去卖粉条的念头。一来北坡村离镇上太远,她要是做点吃食生意光是路上都得耗不少时间,还是搭两个人力在里面,没得到最后没赚到什么钱还把地里的活拉下了;二来也是她放心不下家里,也自认其实不是个出去摆摊子的料。
至于做粉条批发给酒楼商铺的事,她觉得这个得放在粉条推广以后,现在家里一没本钱二没人力,她都做不出多少粉条来,要怎么搞批发?
她其实也可以藏着制作方子,等家里弟弟再大一些再开始行动,可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人手和地理位置还是一个大问题。
相比之下,人手足、离镇子上近的外祖家似乎更适合做这个。
她在是否要把这个方子交给外祖家也反复犹豫过,可是不管怎么看,现下他们都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哪怕这都算不上是合作。
合不合作的李大舅也没想,他就觉得大兰这妮子胆子怎么那么大呢,不就整个新鲜吃食,怎么还想到买卖上了呢?
“你想去卖这个……这个粉条?怎么卖,做成包子卖?”
“我没想着卖,家里也腾不出人手,就是觉得做成包子或者煮成汤粉丝应该会有人买。用白面做成的面条,一碗得多少本钱?一碗粉条又才多少本钱?要是两个卖价差不多,不是挺有赚头的。还可以另搭些包子卖,像是白菜包子、韭菜粉丝包子、还有萝卜丝包子。”
今天她没做萝卜丝包,纯粹是她不爱吃萝卜,她记得以前包子铺有萝卜丝包,既然有那就肯定有人买,要是他们真要开始卖包子,还能多种独一份的馅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