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说大姑不凶,娴表姐凶。”双虎趁机告状。
“你娴表姐也不凶。”
在大山心里他的外甥女就是胆子大了一点,哪里会凶,她简直是世上最招人疼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凶!
“那谁凶?”双虎继续问道。
“你娘凶。”
双虎一听也没敢应,他年纪尚小,并不敢说父母的不是,大山却爱逗他。
“爹爹和你娘谁凶?”
双虎扭着身子,不敢答。
“晚上的鸡肉还吃不吃了?快说,爹爹和你娘谁凶?”
难以对抗嘴馋的双虎只得小声说:“娘凶。”
“哈哈~”
大山得意大笑,屋里的刘氏却气得咬牙,她一心为家里考虑,结果一个两个的却来嫌她。呸,她也不来当这恶人了,看看等家里落魄,他们依靠谁去!想是这么想,她到底不能放任大山乱来,要是家里真落魄了,她也讨不着好。
在大山这里说不通,刘氏就想到了跟大兰说说这事。她心里也清楚这东西肯定不是大兰要的,往常都是大兰塞东西给他们,少有她来要东西的。她就是见大山大事小事都问问大兰,心里有点不舒服。
王家的地就在汪家边上,大兰每次去地里总会从汪家前面过,有时还会跟她聊上几句,但两人算不上交心。细细算来,大兰跟姜氏聊天的时间比跟刘氏聊天的时间长,大兰跟刘氏没什么共同语言,哪怕两人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关于教养孩子那一套讲过两遍也都腻了,实在聊不出新的来。
而且大兰发现两人教养孩子的理念有点不同,她是觉得自己的才是正确的科学的,估计刘氏也是这么想。大兰劝过几次发现没用后,跟刘氏相处就把她按在弟妹的位置而不是朋友上。
身边熟悉的人多了,她的相处方式不得不生出多种模式,像刘氏这样是她最不好聊太深的,跟草儿反倒能多讲几句。
让大兰真不管大虎双虎让刘氏这么教着,她又放不下,大兰觉得家里人觉得她爱操心估计也没说错,她前世明明不爱管事,现在却管到停不下来。
两家住得这么近,两个孩子又喜欢过来找她的孩子玩,她总能找到机会教导他们,就像她以前从生活中的小事一点点教导弟弟妹妹一样。她觉得自己教得还挺成功,哪怕让小兰显得太特立独行了一些招人非议,总体是好的。
看到刘氏挺着大肚子上门,大兰首先想到了是她为了小兰的婚事来找她。再过几天小兰就要出嫁了,她人却还在府城,哪怕家里的东西都安排好了,想来刘氏也会有一些细节要问。
小兰原是想要安心在家里待嫁的,本来婚期订的是去年秋末,她去年入夏后就没有再接活搬回了北坡村安生呆着做嫁衣。谁知先帝驾崩婚期延迟了,她所有准备都做好了让她干等着她也闲不住,一想到得在家几个月就感觉少赚了几百两,跟家里商量后便回了府城。
府城不少店家都关了门,不复往日繁华,但是药房的生意却还是一如既往甚至还好了几分。
小兰发现有不少大家夫人想趁着夫君守丧的这三个月好好调养身子,等着三个月后为子嗣搏一搏。调理身子的方子每个大夫都会几个,小兰也知道不少。大兰的身体不好,给她用的方子都是小兰和王九一起寻摸出来的,稍作调整就能给别人用。
来找小兰诊病的夫人有一个两个要是真能调整好身体,后面她们就会再给小兰介绍新的患者,也会时不时地送东西过来跟她保持关系。当然能这么保持住关系,除了医术,也离不开小兰的其他努力,她若是个性子轻狂的,各家夫人也不会信她。
刘氏不太知道小兰在府城的情况,她想着有纪氏帮着介绍,也许会有人来找小兰看病,但对方具体是谁,小兰又能得多少诊金,她心里只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还是因为小兰要成亲却说不用大山给她备嫁妆才冒出来的。
小兰没出嫁前赚的钱是不是算家里的公用?是不是该交出来给她这个大嫂管着?刘氏知道其他人家的闺女赚了什么零用大头都是归家里的,自己手上顶多留几个钱,她出嫁时能攒到二十个钱已经算很不错了。照小兰自己置办的那些嫁妆看,她存下的肯定不止是二十个钱。
刘氏跟大山提过小兰私房的事,大山却是向着小兰的。
“你都不同意小兰给人看病竟好意思管小兰赚的诊费?”
刘氏知道大山有时说话挺噎人,但并没有什么坏心,便道:“我也是怕小兰乱花钱才想帮她管钱。”
“得了吧,咱家就小兰最会管钱,你还得多跟她学学。”
大山一句话堵了刘氏的路,刘氏那个气呀,她更气的是明明小兰都说了想要自己出钱办嫁妆不让家里花钱,大山却不肯。
汪家三兄弟虽各自成亲没有住在一处,但并没有正式分家,原也是说好等小兰成亲了再分家。双山和三山都不住在北坡村,但每年还是会交钱回家,大山早就决定小兰的嫁妆就从这笔钱里出,若有剩下的就给两人在北坡村各买一块宅基地。
这为事刘氏也没少说道,她想着大山为了供两个弟弟上学吃了不少苦怎么也能找补回来,大山却全然不是这么想。他吃什么苦了?大兰才是吃苦的那个。原本大兰也是要供他上学的,是他学得没有两个弟弟好才作罢,这事他不好让刘氏知道,太掉面子,心里却记得死死的。
刘氏只当他是个憨厚没成算的,却不知大山心里挺清楚,就是有些想法跟她不在一个回路上。大兰的想法也跟刘氏合不上,她当刘氏来找她是为了小兰婚宴之类的事,却不想竟是为了小兰的嫁妆,这就让她有点腻味了。
“小兰的嫁妆不是早就定好了?有哪里不对?”
大兰是最讨厌这种已经定好的事还要再改一遍的状况,她要定下一件事不容易,本来就是反复考虑良久花费太多脑子权衡后才做的决定,一旦定下了,她就不愿意再去想,怕会没完没了地再想下去。
“倒不是小兰的嫁妆有什么不对的。”
刘氏也不知这事要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跟大兰说她的几个弟弟想补份嫁妆给她,当弟妹的觉得不合适。
“那又怎么了?”
大兰看她刚刚来的表情挺坚定的呀,怎么她一问刘氏就怂了,这磨磨唧唧的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