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暂时狠不下心来寻死,就把自己收拾一下吧,大兰暗想,就算是死,她这样脏兮兮地死也不好。
把小兰抱开后,她就风风火火地去了水缸那里准备拎水洗澡,可惜现实很快给了她一棒,水缸里没剩下多少水了,厨房里柴禾也没有多少了,就算够她一个人烧水洗澡,她也没有自私到这个地步。
得去拎水,她想,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认真地思考人为什么要洗澡这件事。而且家里也没有洗澡的东西,比如足够大的木盆和肥皂,这些都没有。以前家里人所谓的洗澡,都是用湿布擦擦,或者站在院中舀木桶里的水直接倒身上。要是身上实在脏,就会在身上打湿后抹上一层草木灰,再用水一冲就干净了。
大兰很怀疑这到底能不能洗干净,不会洗完之后身上沾一层灰越洗越脏吗?就连头发也可以用草木灰洗,原主以前就洗过,但是洗的次数不多,不是因为洗不干净,而是因为草木灰对农家来说很用,一般人家舍不得浪费在洗头洗澡洗衣服上。
大兰已经想不起原主上次洗头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她现在一心想洗头,主要是想试试用草木灰洗,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试过用草木灰洗头呢。
想要洗头,就得有热水,水她可以去村里水井慢慢打,这柴她可以今天先用了,明后天再把柴补齐,反正她横竖还会去后山哭上几场,捡捆柴回来也是顺便的。
捡柴算不算也是劳动?她忽地盘算了开来——捡柴当然算是劳动了,她以后去山上躺半天,下山顺带捡捆柴回来当是完成当日的劳动任务,多轻松。
一天最底限的劳动,她还是能做的,再说她就算做不到,系统对她的惩罚也不重,就是全身过一下电,那电压就跟她以前买的按摩仪似的,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就是第二天她还是不动,电流会增强。她觉得她的耐受度能到五,虽然她之前挨到三就放弃,倒不是怕痛而是太麻。
以后就算真得种地,她也可以做一休三,她暗想,觉得自己在偷懒这件事上真是个小机灵。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去打水时她觉得自己全身有劲,前后挑着各半桶水担在肩上好像一点也不重似的,直把水缸挑满了她才想起来这是因为这些活是原主做惯了的关系。若是这样,以后她下地是不是也不会觉得累?
可惜高兴不过几秒,她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还有点喘不过气来,得扶着缸沿上才能站稳。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飘得很远,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听不到似的,却又好像很近,她能听到小兰哇哇叫的声音,还有三山冲过来想要拖她的声音。
她抽了一口气,等眼前清明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地上,三山和小兰正合力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脸上更是哭得跟花猫似的。
大兰感觉自己有点心悸,就跟没热身忽然跑了一千米似的,但是勉强还能缓过劲来。
“去洗脸。”她说,声音微有些飘。
“啊?”两人哭得正大声,显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瞧你们脸花的,去把脸洗了。”大兰说道,声音总算是稳住了。
三山一向最听大兰的话,大兰让他去洗脸他肯定会去,只是这会儿他却有点犹豫。
“大姐,我先扶着你,过一会儿再洗脸。”
“没事,我现在已经好了。”
大兰说着便用手撑地,慢慢地朝厅堂走,感觉视线里还夹着一些虚影。她到底也还敢多动,在厅堂外的一张小凳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