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心说这丫头倒是机灵,知道自己恢复了自由亦是没出路,还不如求了救下自己之人给自己找条后路。又细细看去,见这姑娘虽生的不算特别出挑,却也是生的是极水灵,眼神清澈,惹人怜爱。方沉裕上辈子见过这样清澈的眼神的人实在太少,太难得。生有这样眼神的人虽有几分的小聪明,却也没有什么坏心。
“慰州,我瞧着这姑娘可怜,你今日为她出了头,不如好人做到底,给她口饭吃罢。”方沉裕道。
“这……”徐慰州为难道:“可男女授受不亲,江儿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个未嫁的姑娘,我将她带回去,怕是会玷污了她的名节。”
方沉裕眼珠一转道:“那你便跟着我吧,沁儿的身边还没有一个贴身的侍女。你的名字江儿犯了沁儿的名讳,那我就为你改名为挽馨。你拾到拾到,别这般灰头土脸的,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你等下随我们一同回府。”
挽馨应下,在地上对两人千恩万谢,宋沁儿本就因挽馨没有对自己道谢心中已有了几分不满,得知方沉裕竟要将此人送给自己,于是忙推辞道:“挽馨姑娘受苦了,妹妹不过是在姐姐府中小住,还用不到贴身侍女,再者妹妹素来省事,还是将挽馨姑娘留给姐姐使唤吧。”
方沉裕想了想道:“也好。”
宋沁儿见方沉裕没有勉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姐妹两人带着挽馨道别了徐慰州离开,挽馨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向徐慰州,徐慰州亦是痴痴地望着她。两人的目光微妙的碰触在一起,面上皆是一红。挽馨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接着转过头快步跟上了方沉裕来到了一辆饰着纱帐与金丝的马车上。梓澜同水月正在马车旁等着她们,两人见到了挽馨不由得惊讶地打量着,梓澜见到了挽馨微肿的脸更是好奇的围着挽馨问东问西,挽馨回答的什么徐慰州倒是没有细听。直到主仆几人相继离开徐慰州也没舍得将眼神移开,依旧痴痴地望着门外愣神。
“你眼珠子都要挂在人家姑娘脸上了,怎的,难道是看上那方家新来的表妹了?”
一个带笑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徐慰州赶紧回神,见到来人松了口气,拍着心口佯装恼怒道:“阿辉,你最近也太神出鬼没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哪个幽魂来的,吓人叨怪的。”
原来来人是从后门进了屋,目睹了徐慰州发痴的模样全程这才出口揶揄。来人比徐慰州年纪要大上两岁,手持着一把短笛敲打着掌心饶有兴致的看着好友。此人虽长的不算多么出挑,但眉宇中生的一股正气,且眼中深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感,整个人气质相当出众,有着超越这个年龄段的风采。
来人笑道:“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慰州你可是从没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那娇花带水的美人了?我可是好心告诉你,那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徐慰州本就对宋沁儿无意,自然反驳道:“少来!你这话说的倒是含酸拈醋,只怕如今相思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罢。”
龚旭辉也不恼。道:“这种女子空有皮囊,我实在看不上,慰州,这娶妻娶贤,纳妾才纳色,你可别被美色冲昏了头,色字头上一把刀。”
徐慰州打断他:“自从你考上个状元就每日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可别在我跟前装腔作势的,你的斤两我怎会不知?”
龚旭辉一转手中短笛:“我的斤两?我这秀才可是我凭本事考上的,难不成你也怀疑我舞弊?别忘了,最后的文章我可写了两篇。而且你也去辨认了,那的确是我的笔迹不错吧?”
“我只是惊奇罢了,”徐慰州道,“你一向不在诗书上用功,又是一鸣惊人的考上状元,又是突然要我帮你打探沉裕有何反常之处,方才又突然提及那宋姑娘。要我说这举动最反常的反而是你这家伙,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是么?”龚旭辉意味不明的笑道,“可能是因为如今看透了太多,所以不得不想的周全些罢了。”
他说着将短笛抛到徐慰州的怀中,道:“喏,你求了我多时的奉玉笛,你只要告诉我方沉裕同往日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我就答应将它送了你。”
徐慰州接住短笛,不由得心情大好的满足道:“好,冲着这笛子那我便告诉你,不过你可别找人家的麻烦,人家可是与六皇子定了亲的。”
“那又怎样?”龚旭辉还是那样的笑,道:“只怕若方氏有了反常的话,宁死也不会嫁给那位六皇子了。”
他的衣服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微向下挪了位置,露出了脖子上那一条深深的伤痕,那伤痕边缘粗糙,仿佛是被一条绳子勒住,直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