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指着那门上所绘制的太阳道:“你去帮我在那太阳旁边写个已经的‘已’字就可,别太显眼,写的小些。”
“好。”梓澜闻言上前,用那青黛在方沉裕所指示之处写了个小小的已字。青黛在这样的门上不好上色,梓澜废了大劲才将字写上。
“小姐,你看这样如何?”梓澜擦了擦被太阳晒出细密的汗珠,让出那字让方沉裕查看。
方沉裕笑道:“不错,走吧,我带你去买糖兔子。”
梓澜欢喜道:“好,多谢小姐!”说着便搀扶上了方沉裕那条还未好全的手臂道:“小姐近日对梓澜可真好,从前小姐总是疼水月多些。”
方沉裕辩驳道:“谁说的,我明明一直是更疼你多些,不说水月背叛我只是,她才服侍我三年罢了,哪里就疼她多些了?你看哪次的糖兔子我不是只给你买?连挽馨都没的跟你抢。”
“……挽馨才来不到半年,原来小姐心里更看重挽馨多些。”梓澜叹气道,“倒是梓澜高攀了。”
方沉裕用手骨节轻轻打了她的小脸一下:“你这小脑瓜都装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赶紧腾空出来,等下糖兔子都要没地方装了。”
主仆俩人说话间离郡主原府邸便渐行渐远,方沉裕突觉身后似乎有谁注视着自己,但回过头只看得到满街匆忙的行人,只好当做是自己被琉璃红瓦刺激的有些心神不宁,索性不再搭理,同梓澜欢欢喜喜的朝着东街处走去。
然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却正站在一棵粗大的榆树后看着方沉裕主仆,方沉裕东张西望时他便不动,直到方沉裕不再回头他才迅速的来到了那挂着琉璃红瓦的府邸跟前,谨慎的敲了几下门。
里头并无应答,但有轻微的叩击声回应,他听到了这叩击声便径自推门而入,门内正有一青年捧着一盆紫菊正要摆放在门处。
那暗卫跪地道:“少爷,那姑娘果真来过了,看到了门口所挂的琉璃瓦却未敲门进入。”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方才看到纸条时她又是什么模样?”
暗卫想了想道:“嗯……她看到那纸条的内容脸色顿时白了不少,马上就将那纸条给团成了纸团。”
“嗯,你探的好。”那少年放下菊花盆道,“她方才看到那琉璃瓦时可否说了什么?”
暗卫答道:“她倒是并未说什么,只看了那琉璃瓦一会儿就吩咐侍女在太阳旁又写了个字就走了。”
“哦?什么字?”
“是‘已’,已经的已。”暗卫道。
“……”那少年听到这话,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道,“看来我这网撒对了,鱼很快就要上钩了。”
“少爷英明。”暗卫毫无感情的恭维道。
“知道你并非喜爱奉承之人,起来吧。”少年听的好笑,从袖中抽出一把玉笛放在了暗卫的手下向上一提,暗卫便随他之意站了起来。
“我同你说过,你我单独相处不必行什么大礼,你到底是我的暗卫,并非我的奴仆,这样总是下跪,我不喜欢。”少年道。
“是,少爷,我以后定不会再如此。”那暗卫道,便直直的杵在原处不再动弹。
少年看他那样子笑道:“知你累了,这钱你拿去买些酒喝吧。”他从袖中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来放到那暗卫手中道:“天气渐冷了,你明日来此处,我命人为你做的衣服也该做好了,你既身为状元爷的暗卫,终归也不可穿的太过寒酸。”
“可我平日又不需要出现在众人跟前……”
“听我的就是。”那少年打断他的话。
“那我便从命了。”暗卫接过银票,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