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裕道:“文家姑娘只是性子直爽了些罢了,从前在学堂就常与我争吵,也是我太斤斤计较的得理不饶人才使得潇湘一直误解与我。”
“公主,料子都搬完了。”红药在两人身后道。
“嗯。”慕娴长公主点点头,挽着秀安郡主上了较为前头的两个轿子,方沉裕方才没注意,原来严水月正等在方沉裕的轿子旁,早为她打开了轿帘。
“小姐,皇后娘娘的寿辰您想要送些什么啊?”挽馨好奇道。
方沉裕本来刚上了轿子,听了这话便又从轿门处探出头来道:“对哦!你们仨快帮我想想主意,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梓澜一边啃着糖兔子,一边翻找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严水月,说了句:“小姐给你买的。”话说的也是极为冷淡,但严水月不知为何,拿到糖葫芦的刹那却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梓澜却没再搭理她,只对方沉裕出主意道:“小姐,我瞧着您近日字写得越发进益了,不如写一幅字来为皇后娘娘贺寿吧。”
挽馨忙打断她的话道:“那可不成,皇后娘娘一手墨宝可是天下无双,小姐若写字呈上岂不是舞文弄墨?要我说,小姐的棋下的这么好,不如给皇后娘娘用棋盘摆个寿字吧,也算别出心裁。”
“那可不成,哪有国母生辰送黑白色棋盘的?你说的才是离谱呢。”梓澜道。
“那你说怎么办?绘制丹青绣个花样什么的都是寻常玩意儿,皇后娘娘定看不上。”挽馨不服气道。
方沉裕嫌弃轿窗的帘子碍事便干脆掀开用发上的蝴蝶钗固定住那帘子去了旁侧,一边盯着门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两个侍女争辩着,然而她突然坐直了身子,指着轿外的一处问道:“哎,你们瞧,那边是什么?怎么那么多人?”
“哪边?”梓澜与挽馨停下争吵朝着她所指之处望去,正见一群人,有的从口中吹出火;有的手上挽着皮鞭,身后的笼子中装着一只狮子;有的正握着一条腿抬到一个惊人的高度,上头还放着几只瓷碟子……这群人打扮各异,但皆是画的怪模怪样,看起来像台上的戏子,唯有一个身穿银色短打的女子面上干干净净,鹤立鸡群的站在众人簇拥的木车之上。方沉裕的目光自然被那女子吸引,便细细打量了起来。那女子约莫着十七八岁,生的花容月貌,全身银白,发用一条银色的发带束成一个紧紧的发髻,露出光滑如象牙似的额头。那女子周身银白,唯有眉间一点鲜红色的梅花钿,使得冷俏的面上更多了几分的妩媚之感。
梓澜道:“小姐忘了?那是戏班子‘百兽鸣’啊,我记得几月前打猎那事时小姐晕倒在街上,醒过来就看到过一回。我记得小姐还让水月去打听了那百兽鸣下次来京是什么时候,水月,你记得不?”
然而严水月却是没有动静,挽馨一转头,见严水月竟还对着那糖葫芦发怔,忙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她道:“水月!梓澜姐姐叫你呢。”
“啊……!”严水月反应过来,道:“是,我……我记得,当时回来只顾着踏雪马受伤之事,所以忘了告诉小姐。”
“那到底是多久来一次啊?”梓澜问道。
水月答道:“我听当家的说,一般若雪瑶姑娘肯同来的话便看雪瑶姑娘的心情来,若是雪瑶姑娘不肯来,那就是五个月来一次京中表演。”
“雪瑶姑娘?可是那个站在木车中的那个白衣女子么?”方沉裕问道。
“奴婢也不知,不过这女子脸生的很,想来她应该就是雪瑶姑娘没错。”水月道。
方沉裕皱眉,倒觉得这女子虽是面生的很,但周身气质却是独特的很,像是透过那女子看到了某位熟悉的人。方沉裕凑出头,想要将那人看个清楚,但一群人簇拥而上,女子淹没在人海之中,怎么看也找不到。
“小姐,这马戏是随时都能看,可如今这皇后娘娘的礼物又该如何?”梓澜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方沉裕这才想起眼前这桩烦心事,便如一个气球被戳破一般无精打采的瘪了下去道:“的确是难事,娘娘一向疼爱我,我也得别出心裁些才是。”好让惠德皇后帮我取消跟迟桅杨那混蛋的婚约。方沉裕想。
前世她做皇后时过生日,众宫妃献的礼不是书画就是些寻常的摆件,要么就是献舞献乐的,方沁儿为嘲讽她的失子之痛还送了个送子观音给她,让她近乎失态。
严水月突然开口:“小姐,奴婢倒有一法子,或许可讨皇后娘娘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