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筠贵妃那般的明艳动人,但看着她那张极为恬静秀丽的面容久了却也是舍不得移开视线。
方沉裕暗暗惊叹,这栩妃娘娘不愧是迟桅杨的母亲,迟桅杨虽像高宗皇帝多些,但终归是从栩妃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母子两人那深沉如暗中野兽的目光真的是一模一样,不愧是最后登上太后之位与惠德皇后并尊的女人,到底是不一样。
方沉裕接着看去,妃位中的其他人她也是叫不上来名字,有了筠贵妃的衬托也实在没有特别出彩的。她的眼睛随便一扫,目光便落在了坐在妃位最末的一抹素色的身上。
那位娘娘明明坐在妃位,但打扮的极为素净,发上只装饰了几根零星的响铃珍珠攒金簪,穿着的是一套浅碧青色水云裙裳,零星的绣花显然撑不起如今这场面。
看起来不说其他的妃子,就是比起身后那些在她之后的宫嫔还要寒酸的多。
她不似别的娘娘有说有笑,在宫妃群中显得有些畏畏缩缩,哪里有什么妃位的样子?但若无视她的打扮只盯着她的面庞才能惊觉她竟生有不输给栩妃的好相貌。
她微垂着双眼,细密的睫如一层床幔装饰着她那黑珍珠似的眼珠,鼻子生的最是高挺秀气,她桃花儿似的唇瓣湿润甜腻的像要滴出蜜来一般,这样的美貌却被埋没于众妃之中,倒是可惜的很。
方沉裕认得她,这畏畏缩缩的美人便是十二皇子迟桅翊的生母肃妃。
她本就是个小地方官的女儿,因生的极为貌美,名声远扬京城,便被高宗皇帝召进后宫封了个美人之位,刚开始她因美貌也是极受宠爱,不到半年就坐到了昭容之位。
但她对后宫的争斗是相当的忌惮,对高宗皇帝的临幸更是诚惶诚恐,倒是个极为无趣的木讷美人,高宗皇帝失了新鲜后她便失宠,在宫中安稳度日多年,直到生下迟桅翊也未因生下皇子变得张狂,依旧是谦卑的很,从未起过什么争宠的念头。
方沉裕接着望去,肃妃身后的便是桓昭媛与贤修容,两人分别穿着绛紫色与粉红色的礼服,既不出挑又挑不出什么错处,倒是聪慧的很,而贤修容左侧的女子虽生的极为温婉动人,但面带愁态,神色与如今的秀安郡主倒是有几分的相似,穿着也不慎上心,她身后的宫女所抱的画轴却是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跟前,不似其他人将为皇后贺寿的礼物谨慎的藏着掖着,倒是特别的很。
正好奇的四处望着,只听门口一个太监高声道:“皇后娘娘到——”
屋内众人听到这声音齐齐的纷纷起身,跪地而拜道:“恭迎皇后娘娘,祝愿皇后娘娘生辰极乐,千岁安康!”
“都起来吧。”惠德皇后直至走到凤椅上才缓声说道,众人道:“谢皇后娘娘!”这才齐齐的落了座。
方沉裕起身时因双腿酸麻与裙摆太过碍事差点倒地,幸得她不动声色的扶住了桌角才稳当入座,前世她也是如惠德皇后一般是在这后宫众人的跟前走过,从前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如今换了个视角,这才知晓这路有多长,众宫妃这看似简单的跪拜究竟是多么严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