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日一切尘埃落定,这位以她夫君自居的人却在这时来到她跟前,深情款款的问出这不痛不痒的一句“你可还好。”
这是多好笑的一件事。
但方沉裕还是几乎忍住了笑意,任由他扶起自己,语气淡淡道:“还行,多谢太子爷关心。”
“水月,还愣着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请御医来么?”她道。
“……奴婢这就去。”严水月忙捂着发烫的脸匆匆离开。
方沉裕又重新看向迟桅杨,将自己的手臂从迟桅杨的手中拿开,道:“梓澜现在睡着,不方便太子爷与我说话,不如去别的宫殿一叙,不知太子爷意下如何?”
迟桅杨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太子爷随我来吧。”方沉裕便引着迟桅杨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待迟桅杨落座,方沉裕便微笑道:“今日是太子爷迁宫的大喜之日,太子爷怎么不去看着下人,反倒到瑶华宫来了?”
在方沉裕的冷淡之下迟桅杨倒是也不再介意方沉裕对自己的避忌,直说着道:“秀安姑母说,我如今已是太子,咱们婚事将近,秀安姑母奏明了父皇,想带你我去永安寺烧香祈福,我知你现在对我心怀芥蒂,若你不愿与我同行,我就替你向父皇回绝。”
这话倒是没什么,但不过是说短短的一句话,迟桅杨竟不敢看方沉裕的眼睛,说的也有些不安,连手都不知放在哪里好,似乎已经料定了方沉裕会拒绝一般,方沉裕见他这样,仿佛回到了前世情窦初开,与眼前这少年深情相视的日子,心下当即产生了一丝不舍来,鬼使神差之下她便道:“太子爷刚刚被册封,到底现在我还是您定亲的妻子,本就该去叩谢神恩,我怎能拒绝?”
迟桅杨一怔,听到方沉裕的话顿时喜上眉梢,情不自禁的抬头握住她的手道:“裕儿,你愿意?你真的愿意?”
“……”
话已说出口也不能收回,迟桅杨将她的手握的极紧,似乎是怕她抽出去,方沉裕也不好再徒劳,于是只微微的点了点头。迟桅杨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欢喜的将方沉裕的手贴在面颊之上,这雀跃的样子同儿时一模一样。
方沉裕看着他这样,心中竟萌生出了一丝心软,想到这今生之事同前世变了这么多,方沁儿如今也已被送到了冯家,没了这个阻碍,若真的如前世一般嫁给他……或许真的能相知相守的过一辈子。
这想法一出她顿时被自己吓得猛地将自己的手从迟桅杨的手中抽出,心也砰砰的乱跳。
我方才是在想什么?我怎的可以心软!
方沉裕不敢相信自己那荒唐的想法。前生她恪守妇德,然而两个孩子皆被污蔑为与人私通的孽种,且皆是被迟桅杨所害死,她竟然还想同这个害死亲生儿子的男人在一起?!
“裕儿,你……?”迟桅杨却不懂方沉裕为何突然将手抽出,还露出这样惊慌的神色。
方沉裕道:“太子爷,东宫新迁,众位太监宫女定不熟悉东宫的陈设,您还是早些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