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本就心虚,被方沉裕这一吓顿时魂不附体,赶忙磕头道:“陛下明鉴,奴婢并没有诬陷郡主!”
方沉裕慢悠悠道:“本郡主虽如你所说撞到了锦公公,可当时锦公公并未摔倒,摔倒的人是本郡主,锦公公只是打翻了手中的书本罢了,你既然是亲眼所见,那为何会将事实反过来说?”
“这……”那宫女果真慌乱了起来,道:“奴婢虽亲眼所见,但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一时口误……”
“就算你是一时口误好了。”方沉裕又打断她,道:“我与锦公公相撞的确不假,可我在进义庄时身边还带了个侍女,我在出了义庄后为掩人耳目所以让她先回了瑶华宫。我且问你,我当时带的人是谁?”
“郡主,你既然已承认了你出入义庄之事,问这种话又有什么意思呢?”德妃道,“若此事真是你所为,你大方承认了,皇上与皇后娘娘一向疼爱你,也定会从轻发落。”
“德妃娘娘,我只是承认了我进义庄之事,为何您的话却是直接将此事坐实了是朝华做的?”方沉裕道,接着又看向高宗皇帝道:“皇舅舅,您也相信此事是朝华所为么?”
见高宗皇帝没有出声,方沉裕又对那宫女道:“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刚才的问话。”
“奴婢……奴婢……啊,奴婢想起来了,这郡主身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人跟着!”那宫女一咬牙道。
方沉裕几乎要笑出声来,她的确没带婢女,但莫说她当时同韩若明打闹了那么久这宫女竟是没看到,就算她真的在长街打扫,这义庄在临近紫禁城边角的一个小巷子中,巷子只有三人宽,又被几堵高墙围着,在长街中绝对看不到义庄门口有何人出入。
再说就算是真的有人能后悄无声息的看到她进义庄,就算她发现不了,她不信此人还能瞒的了韩若明的耳朵,所以她才敢放心的出声大喊戏弄韩若明。
而这高宗皇帝与后妃一向不会出入义庄,所以这宫女的话虽漏洞百出,但其他人只怕并不知道她话中的破绽。方沉裕便道:“其实今日若不是皇舅舅找我来此处我其实并不知情大皇子已死之事。就算如你所说,我的目的是去义庄看大皇子的尸体从而利用《草堂集》中的字来将大殿下的事透露给皇后娘娘,可方才你却说我是先撞倒了锦公公后才进的义庄,且不说我身上没有笔墨,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锦公公的眼皮子底下找到这几个字画出来,就拿我我进义庄之事为例,我若想让皇后娘娘知晓大皇子之事,我自然是听到了大皇子已死的风声才想出这计谋,且该先去义庄中确认大皇子的遗体,那我为何还要在还没去义庄时就急不可耐的设计撞到锦公公?”
“朝华郡主,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却是悯妃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神情冷峻看着方沉裕道:“这《草堂集》是本宫送给皇后娘娘的,扉页上写着本宫的名字,而这本书……却并不是本宫送给皇后娘娘的那本!”
方沉裕不知悯妃为何突然对她有这般的敌意,于是问道:“悯妃娘娘,就算是如此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悯妃对贴身的侍女做了个手势,那侍女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悯妃手中,道:“这是本宫从你房中搜查到的。如柳霜方才演示的那样,你身上穿的这件袄裙想要藏起一本书似乎并不算难。你刻意撞倒锦公公难道不是为了偷梁换柱么?”
方沉裕道:“悯妃娘娘,别说我从遇到锦公公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瑶华宫中,就算我回去过,我再蠢也不可能蠢到将一本书藏在我所住之处啊,再说皇后娘娘一向疼爱我,我有何动机要害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