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沉裕若是以郡主身份成了皇后那便是名正言顺的亲上加亲,若是让堂堂的郡主屈尊在一个小小的太保庶女下做妃妾只怕天下人都会笑掉大牙。光是这百姓议论的一人一口唾沫只怕也要将迟桅杨的皇位和德妃与秦家所冲垮的一点不剩。
更遑论还有一个未嫁的慕娴长公主及新寡的秀安长公主。
虽说两人皆已是老姑娘,可一个是高宗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个是储君未来的丈母娘,若是哪日两人松口说一句嫁恐怕求亲之人连宫门口都会踏破,这无论是朝中谁家同两人结了亲,将来都是这位未来皇后的依靠。
然而这些却不是最要紧的,更让德妃与秦家起了杀心的,却是迟桅杨对方沉裕发疯般的痴迷。
德妃与迟桅杨母子心连,德妃自然看得出迟桅杨对方沉裕的心,从前她只以为不过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虽定了亲,但到底也只是小儿的戏言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德妃大约并未将方沉裕给放在眼里。
可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迟桅杨却是愈加痴心,竟是渐渐的有了非卿不可的架势。
这迟桅杨才是未来的皇帝,即使这德妃强让秦未央嫁了他,这登基之时他执意立方沉裕为后的话,德妃一个太后却也不能随意干涉,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家一个小小的太保,哪怕是有太后为靠又算的了什么?
于是这一合计,秦家与德妃便对方沉裕动了杀心。
木展颜得知了这消息自然是心急如焚,本想瞒着龚旭辉将事情告知韩若明,然而她在下笔时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我装成侍卫的时候就打听到了太子爷带嫂子去永安寺那日正好是师兄每年都会在永安寺小住一日的日子,所以我就跟公子商量着将秦家买凶递信的人给——”木展颜做了“拧”的动作,接着道,“——掉了个包,接着是公子想的主意,以那方家二小姐方沁儿的身份买了那三个杀手追杀嫂子,事情——”她偷偷的瞥了韩若明那阴冷的神情,垂着脑袋,声音越来越小的说道,“……就是这样。”
说罢她便背着手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挨骂。
然而韩若明却是没有骂她的意思,只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问道:“你没骗我?”
木展颜忙站直身子,信誓旦旦的抿着一张小嘴,盯着韩若明的眼睛道:“师妹不敢撒谎!”
“哦。”韩若明黑白分明的双目危险的眯起,看得个木展颜别说汗毛,就连头发根都立了起来。
韩若明道:“那你为何还要让那几个杂兵砍伤我?”
“啊?”木展颜却是一怔,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冲口而出道,“我不是拿了药让他们涂在刀刃上只在你腰上划个口么,怎么他们真的伤了……?!”木展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伸出双手掩盖在唇上,然而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