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歹是挽馨和大殿下的一片心意,小姐不妨先上妆试试吧?”
梓澜三人则是浑然未发觉两人的异常,还笑嘻嘻的建议着。
“梓澜,你的手艺我信得过,你也知晓我的身形,你替我改改吧。”
方沉裕佯装疼痛的样子摸了摸后背,道:“伤口这么多年也不见好全,定是身子还不好的缘故,我出去练练剑透个气儿,很快就回来。”
说着也不顾身后三人的阻拦,出门就走。
“嫂子这是怎么啦?这同我师兄成婚的日子都要到了,但……瞧着好似这不甚高兴的样子?”四姑娘皱了皱眉头。
沈倾城抱臂,摇头晃脑道:“这你就不懂啦,我哥哥跟我说了,这呀,叫婚前焦虑,要不你们以为我哥哥怎么一把年纪了才刚刚成婚?”
“我怎么觉得嫂子她……”
四姑娘担忧的话被兴高采烈的沈倾城所打断,沈倾城道:“这喜服只有挽馨的心意却没有咱们几个的心意,裕儿走之前不是说让梓澜改衣裳么,不如就现在开始吧。”
“好!”
梓澜欣然笑道。
四姑娘被沈倾城拉走之时亦是不忘忧心忡忡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方沉裕离去的方向。
新修建的水柳亭正立在毓秀湖的中央,以一座拱桥连接在岸边,初夏的后花园中景色怡然,但同拱桥上所站的女子相比却是尽失颜色。
女子的容貌艳如春桃,梳着回纹髻,虽是这样站在原地,却依旧是傲然直立,好似一棵宁折不弯的松柏,绛紫色的宫装原是稍显老气的颜色,但因着女子的五官生的明艳浓烈,又一身傲气,便生生压的这颜色也少了些咄咄逼人,反倒是柔和了甚多。
“公主。”
一个声音在女子的身后轻唤。
鸿迁公主闻声回过头来。
桥下的蓝衫少女秀发高绾,细碎的发丝随风飘浮,一把木剑被她挥之肩后,此刻,她正抬头望着鸿迁公主。
“马上要做皇后了,怎么,不先去试试衣裳?”
鸿迁公主强提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道。
“看公主的样子似是不太开心,故而前来关切一句,不知可否打扰?”
方沉裕自顾自的上了桥站在了鸿迁公主的身侧。
“何来打扰之说?你是皇后,我却只是个丧门星之称的望门寡,如今江山易主,我连什么劳什子的公主都不算,即便说是打扰,也该是我打扰了你们才对。”
鸿迁公主低下头,望着水中的红鲤鱼愣神。
方沉裕亦是沉默了下来。
筠妃成了太妃,一朝惜败,栩昭太后苦尽甘来又怎会饶了她,寻了个机会便将筠太妃赐死,又将鸿迁公主许配给了早已病入膏肓的孙御史家的独子以作羞辱,谁知好巧不巧,鸿迁公主过门的前一日孙公子就一口气没上来,当场一命呜呼。
孙家人嫌弃鸿迁公主晦气,当即奏上一本。
迟桅翊开口为求情,而迟桅杨本就对这个妹妹有愧,便一时心软将鸿迁公主接回了宫中居住,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回宫中,她便已做不得那个飞扬跋扈的公主。
她的高傲仍在,但那一抹天不怕地不怕的风姿,却是早已被磨灭了个干干净净。
方沉裕道:“公主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