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太监宫女,顿时全跪了下去,叩头哀求,响起一片: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哪!”
“皇上,看在魏总管一辈子为人勤勉谨慎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皇上,求皇上网开一面留下魏总管吧?”
轩辕炎冥走上台阶,站在廊下,回望着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悲哀,自己贵为天子,手中握着天下苍生的性命,可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为自己着想,为大轩辕帝国着想?难怪乎,自古来,帝王总是自称为:寡人。可不是孤家寡人吗?高处不胜寒,位到高处无知心,这话一点没错。
“退下!”轩辕炎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随后进入了大殿,吩咐御前太监:“把魏公公抬到月辉宫去……他膝盖伤了,派人去传御医。”
魏总管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不是为被贬入月辉宫流泪,而是,皇上伤了这位老奴才的心了。
“先王啊,奴才对不起您,对不起太后娘娘,奴才辜负了您们的嘱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魏总管先是哀哀地哭着,突然,哭声停住了。只见他猛地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用拂尘细细地拍打掉身上的尘土,又抖抖索索地整了整束发冠。做完这一切后,魏总管朝龙清宫的正殿方向跪下,情神肃穆、壮严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嘴里念念有词……
身后站着的几个小太监,呆呆地望着魏总管,他们不知道魏总管要干啥,还以为魏总管伤心过度呢。
“总管公公,请,上轿吧,小的们护送您老人家过去。”四五个大太监抬着一顶简易的轿子过来,放在魏总管的身边。这几个太监是魏总管一手调教的,宫里讲究师傅带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几个太监还算是有良心的人,没做那等落井下石之事。
魏总管摇了摇头,他逐一地拉过这几个带了多年的徒弟,一个个地交待:“小顺子,你啥都好,就是太讲义气。宫中比不得民间,最忌讳太监宫女们之间讲义气,聚群结党……往后,你可得注点意。”
“根子,你呢,性不稳,总爱与小宫女们拉拉扯扯的,虽说咱们太监自古来就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太监和宫女可以私下结成对子,可是,这毕竟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这辈子就忍了吧,求下辈子投生个男身,好生娶个女子过日子。”
“栓子,你近年来干得不错,慎言慎行,就是脑子有些呆板……往后师傅不在你跟前了,你得学会动脑子,长眼色,不可一昧地依赖他人……”
“德子,你小子就是不长进,口馋腿懒,师傅走了后,你这些毛病都得改过来,不然哪,你要吃大苦头啊……”
魏总管絮絮叨叨地交待着,一遍又一遍,生怕漏掉了什么。
太监们跪了下去,哭道:“师傅,您老人家放心,往后,徒弟们一定好好干,干出个人样来报答师傅多年的提携之情!师傅,您暂且先到月辉宫忍耐几日,徒弟们一定会求皇上让师傅回龙清宫的……”
“别,”魏总管苦苦一笑,止住。轩辕炎冥是魏公公从小看到大的皇帝,轩辕炎冥是个是知错也不愿回头的主,他决定的事情,从未为某个人而“翻案”,错也要错到底!“师傅老了,在皇上跟前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幸好你们可以接上手了,师傅也没啥遗憾的……记住师傅的话,皇上就交给你们了!”
太监们嚎啕大哭,抱着魏总管的双腿:“师傅,师傅!您一定要保重啊,徒弟们一定会去接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