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被摇得头晕眼花,苦笑着叫道:“小姐快放手啦,奴婢要被你扯成几半了。”
“那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前几日,也就是小姐和小兔崽子装神弄鬼的那夜,奴婢好象看见……看见那个老花心贼了。”
“啊?你是说,看见那个抛妻弃子的大坏蛋了?他在哪,你在哪看见的?”
“就在这,”冯妈很没有自信,双眼迷缝起来,不住地摇头,说:“那个道长……那夜,奴婢只是匆匆地打量了一眼,也没心思多瞧。不过,别看他戴着道帽穿着道袍,且事情己过了近二十年……”
“你的意思是,那个被我用扫把打出去的无根道长是冯昕宇的老爹,你的那个老花心贼?”夏璃韵度量着冯妈的话,解读着含糊的话意。
“道长说话的声音,还有那躲躲闪闪看人的眼神,说话时那嘴角往上一撇一撇的……跟那个老不死的一模一样,”冯妈盯着自己被油灯拉长的影子,好象,影子会给她一个证实似的。“不过,天底下相像的人多着呢。再说了,老花心贼离家的时候,只是个吃喝嫖赌的浪荡子,他咋会变成一个有法术的道长呢?不可能啦,不可能啦……”
“什么懂法术的道长,狗屁一个!”夏璃韵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大口,鄙夷地说:“若论两个人的心性与德行,还真可能是同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家伙!”
“就是,奴婢听龙清宫的宫婢私下说,那老道人老心不老,隔三岔五地让一些姑娘陪侍……那老不死的,要进棺材了还在糟蹋姑娘,也不怕遭报应,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翻身……”
“冯妈,你放心,我会调查清楚的,无根道长真要是你家的那个老花心贼,我会把他抓来,任你发落,要杀要砍随你!”夏璃韵气咻咻地拍着桌子,嘭嘭作响:“牛鼻子老道还做这样的孽,哼,我真后悔,那天打的他太轻了!”
“可不?要真是他啊,扫帚算啥兵器?奴婢直接奔厨间拿把菜刀剁碎了他!”
夏璃韵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怒不可遏的冯妈,心里在想,冯妈心里的这股仇恨果真是太重太深太沉了,藏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情状。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残忍,亲手去挖开冯妈的那处很难愈合的伤疤。但是,此举有些迫不得己。
“对不起,冯妈,我不该提起那个人的,不过,”夏璃韵望着冯妈深深耷拉下来的嘴角,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
“用老不死的花心贼来说明一个问题?”
“对,冯妈你刚才说,凡事都有定数,都是命中注定的,都得心甘情愿地接受。那么,你这辈子遇上他,受他的欺负与折磨,是不是得认为是命里安排的,是不是就得甘心接受而不可以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