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鬼,还是魂,冯妈都没亲眼见过。可是,光凭这些就断定皇太后还活着,这实在不能让人信服。
“好了冯妈,你先去睡吧,我写完请假条就睡睡。”
“这般迟了小姐还要写哪?啥叫请假条啊,明儿写不成吗?”
“不行,我越想越害怕,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见砚台干了,夏璃韵重新倒了点水进去,从地上拣起一截完整些的研墨,边研边说:“冯妈,想想这段日子,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感到害怕吗?”
当然会感到害怕,只是,冯妈担心小姐会做出更让人害怕的事情来。
“小姐……小姐,有事明儿再说好吗?你瞧你瞧,灯油也快燃尽了,黑模模的,眼睛看坏了可咋办呀?”说着,冯妈举起油灯来。
夏璃韵看了一眼苟延残喘的油灯,无奈地扔掉墨条,不悦地说:“都是冯妈你啦,东拉西扯的说了一晚上,正经事却耽误了。”
随意地洗了洗脸净了手,夏璃韵深深地叹了口气,恹恹地爬上了床。
冯妈料定小姐不会再爬起来写啥“请假条”了,便放心地宽衣上床,很快,一阵有音韵的鼾声在狭窄的黑暗中扩散、萦绕。
平时,夏璃韵己经习惯冯妈这特有的“催眠曲”了,没有它,夏璃韵还睡不安稳,可是,今夜,心事重重的她,横竖怎样也睡不着,对冯妈无心伴奏出来的“催眠曲”,更是烦躁难忍。
唉!
夏璃韵重重地翻了个身,床板顿时不高兴地“咯吱”了几声,以示反抗。
冯妈不受丁点影响,该怎样演奏照样还是怎样演奏,水准依旧。
无奈,夏璃韵用两手死死地捂着耳朵,就差没将耳朵嵌进脸颊内。可是,没用,除了两耳发烫手臂发酸外,没一点睡意。
“冯妈,冯妈!”夏璃韵翻身坐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冲床后低喊。
半天,床后传来青儿呢喃声:“唔……唔,用晚膳哩,喊啥?好吃……真好吃,卤猪肘子的味儿真好……好……”
随即,是上下唇在用力的吮吸声,叭答作响。
青儿与冯妈睡一床。
夏璃韵静听了一会,心里突然很是酸涩。自从诈死事件后,冷宫的供给一下子差了许多,虽说不是剩饭残菜吧,但再也不见荤菜,就连蔬菜上的油星都不见了。夏璃韵自来喜欢素食,冯妈念佛茹素,这倒不觉得什么,可绿儿青儿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俩可怎么受得了了?尤其是青儿,平日最喜欢猪蹄、猪肘子了。
都是自己连累了她们呀,害得她们跟着自己在冷宫遭罪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