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坐下,”不由分说,夏璃韵将修染按坐在那只“凤椅”上,随后很灵巧地解开束发的缎带,丢在地上:“你看,哀家记得原先是深蓝色的吧?现在看看,都成什么颜色了?”
修染回过神来,心情很是复杂,有羞窘,有愧色,更多的是,甜蜜!他不好意思地回道:“自打被困在大峡谷内,卑职哪有心思侍候这个头啊?”
夏璃韵让绿儿端着一个水盆站在一侧,然后将象牙梳在水中醮了醮,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往下梳,边梳边说:“你是将士们心目中的脊梁和主心骨,大家都看着你呢。所以,你的精神面貌就是你的一面旗帜。在任何困难前,你都得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和坚定的信心,仪表也很重要,你很难想像,一个弄得跟叫花子一般的元帅,能给手下树立起必胜的信念!反过来,很可能会让手下感到绝望,失去热情与希望,他们会想,主帅都是这般败将的惨样,这仗啊,肯定是输多赢少。”
修染承认,皇后说得句句在理,他越发敬慕起夏璃韵了,心想,皇后乃深居皇宫的闺阁之女,她咋懂得这么多行伍之间的道理呢?
乱发梳通了,梳整齐了。夏璃韵又将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根粗粗的大辫子,然后从自己的头上解下红束带,将辫子盘成了一个发髻,再用扁长的碧玉簪将发髻固在脑后……“好了,赶紧洗脸刮胡子去。”
夏璃韵满意在左顾右看,拍了拍手,道。
洗了脸刮了胡子,再转到外面更换了褂袍,修染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娘娘……”
夏璃韵回身一看,眼睛一亮,她抿嘴笑了:“这才是哀家熟悉的修修染染!你呀,看来命中注定是修修染染,你看,我们才见面,哀家就得对你上上下下的来一番修补。”
站在面前的修染,身子挺拔刚正,面容清癯而儒雅。他换上了一身绛红色的将军袍,透着鲜红血丝的玉带,不宽不窄,很适宜地勾勒出他的猿臂蜂腰,右侧腰下,斜挂着一柄镶银丝长剑,足下,蹬着一双粉底鹿皮靴,虎虎生气……“好个风流英武的花锦猫!”
夏璃韵叹道。
“娘娘。你是咋知道卑职的这个绰号的?”修染又喜又惊,这太奇怪了,皇后娘娘,她咋会知道自已在江湖上的绰号呢?
绿儿将残水泼出去,拎着脸盆笑道:“我家小姐啊,她啥事都知道,没有我家小姐不知道的事情。”
“那我岂不是成了算命的半仙了?”夏璃韵嗔了一句,转身对修染笑道:“修修染染,接下去,你得集合部下了。”
“娘娘要训话?”
“不是哀家要训话,而是,你要将自己的这付新面貌给兄弟们展示展示。哀家相信,此举无声胜有声,抵得上你训话一百次!”
修染面一红,显得更有几分女儿情态。他拱了拱手:“卑职谨遵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