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婢无奈,只得带着太监总管往殿后轻轻走去。下人们的茅厕就在偏殿后头不远的小林子里,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臭味。
老宫婢战战兢兢地来到原地,指着那透着一抹淡黄的窗户,道:“鬼……刚才就是跳进那里头去了。”
顺子将老宫婢扯到既能很清晰地看见那扇窗户,又不易被人察觉的茅厕里,捂着嘴,轻声道:“你给咱家老实些,吓走了鬼,咱家五马分尸了你!”
老宫婢安静了下来。让五马分尸的话,那宁可呆在这个臭气熏天的茅厕里了。再说,那个鬼再出来的话自已肯定不会象先前那般害怕了,横竖身边还有个跟恶鬼似的总管公公呢,都说鬼怕恶鬼!
两人就在这白蛀满地爬的地界静静地守着,两眼睁得如铜鼓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们的心终于提到嗓子眼了!只见两道蓝光闪过,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媚妃的住屋里跃上了窗台。
总管太监顿时来了精神,不管从里头出来是是鬼还是别的男人,只要抓住了他,自己便是首功一件!
总管太监眉头一收,计上心来。他将老宫婢随手一抓便扔出了茅厕,道:“你还不大声叫喊?赶走了鬼,皇上知道了你准是大功一件!还有,记住,今夜只是你一个人看见了鬼,若是将咱家说出来,哼哼,你准保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知道怎么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说吗?”
老宫婢早已魂不附体了,忙点头:“知道……知道……”
“那你还不鬼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鬼……有鬼啊……”
老宫婢那凄厉的叫喊声在寂夜中尤如怪鸟戾号,而且她边跑边喊叫,动静弄得很大,一下子将酣睡的人们从梦中惊醒。
顿时,嘈杂的声音纷起,或重或轻的开门声,忽高忽低的说话声,时急时缓的脚步声……声声向偏殿的下房聚拢。
动静,照样惊醒了正宿在凤鸾宫的轩辕炎冥,他安抚好夏璃韵,让她别起来,自己仗剑赶了过去。轩辕炎冥平素最恨的就是鬼狐之说,在宫内,他从不许宫侍们在公开场合谈鬼论狐,他认为,相信世上有鬼狐的人,纯是他她自已心中有鬼!
深秋凌晨的后园,雾气迷茫,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冰窖,寒气袭人。那凝聚了一夜寒意的亭台楼阁、玉树琼枝,宛如是一只只冻僵了的怪兽,怨气冲天却无奈地固守在原地,眨着疲惫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这群人肆意地划破寒夜的寂静……
铁青着脸的轩辕炎冥,尽管紧闭着嘴,他的牙床,却咬得咯嘣直响,心里火星乱迸!皇后刚怀上龙子,宫里便便闹“鬼”,难道大伙不知道自已最恨的就是这无稽之谈吗?哪来的鬼?这个世上若真有鬼之说,自已处死的人怕是可以组成一个小型国家了,若这些死人都成了鬼,那自已岂不是被这些鬼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