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再说话,只转身向外走去,背影凄怆,围观的民众沉默而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走出顺天府衙,太子看了看皇宫的方向,又看了看天,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用力,笑得如同鬼魅,最后抹去笑出的涕泪,看了一眼围观的民众,凄然说道:“我,赵梓晨,生于斯,长于斯,也该死于斯。”
说完,在三皇子一声惊呼的同时,拔剑自刎了。
高呼完“皇兄”二字的三皇子,看着眼前倒地而亡的旧太子,觉得一股凄凉涌上心头,忍不住走下台阶,脱去自己的外衫,轻轻盖在了旧太子的身上。
自己则半跪半坐在旁边的地上,发起呆来。
秦道川依旧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太子一直在京城?还是听闻之后赶来的京城?若舒不是说他东渡去了琉球么?看他的衣着打扮,过得并不顺遂,可手中那把长剑却不寻常,想来是他一直随身之物,如今也同他人一样,孤零零躺在地上,剑鞘都不知所踪。
人群中的角宿等人,待一切尘埃落定,悄悄退了出去。如此惊天的消息,得赶紧通知东家。
张大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吩咐衙役赶紧将旧太子的尸身抬进府去。
自己则看了看不远处刚刚被随从搀扶起来的三皇子,转身对秦道川说道:“国公爷,不如我俩一同入宫,向皇上禀明此事。”
秦道川叹了口气,“我旧疾有些复发,得赶回府中用药,就不能陪张大人前往了。”说完,咳嗽了好几声,秦南赶紧递了茶水过来,催促他回府用药。
张大人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强求,吩咐将两具尸身分别安置,两个活人,好生看守,不能让她们死了。自己则骑着马朝皇宫赶去。
第二日清早,狱卒发现严氏用腰带将自己吊死在床头之上,一旁是昨日就吓得有些痴傻的孩童,孤零零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到挂着的母亲,全无一点反应。
看守的婆子大呼小叫之后,不断地解释道:“我就上了一趟茅房,刚才她还好好的。”
消息传出来,若舒松了口气,严氏到过忠源的庄子,若是为了自保,将一切说了出来,岂不坏事?听说那个孩童已然吓傻,不过四岁有余的幼儿,想必不会有人多问。
秦道川看着明显轻松下来的若舒,略微皱了皱眉,“你不想知道旧太子为何在京城出现么?”
若舒说道:“他一向是自由的。”
秦道川叹了口气,昨日旧太子死得太过惨烈,就连见惯了生死的他,都不竟唏嘘。
若舒却提醒道:“写封信给忠源吧,他早晚要知道,不如由你这个亲眼所见之人告诉他。”
秦道川问道:“你说当时还有一个女孩?”
若舒不禁回道:“太子都现身了,他们躲还来不及,又怎会自寻死路?”
秦道川说道:“我怕他们去找忠源。”
若舒说道:“山寨中的许多人都在他那里,且等着吧。”
秦道川又叹了口气,“不知皇上会如何安葬旧太子?”
若舒说道:“我连自己的儿女都顾不过来,谁有空去管他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