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飞也并非寻常的闺阁女子,看着早出晚归的忠源,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的忠源,只得起身靠在床头,看着不停报怨的赵雪飞,静静等她将话说完。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来,庄子上和镇子上,多有未成家的,你身为主母,此事原该是你所为。我最近都不得空,你若有心,就操些心。”说完,还不由得打了一个呵欠。
赵雪飞撇了撇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准备躺下的忠源说道:“直接从帐上支吧。”
赵雪飞说道:“一切都由我做主么?”
忠源盖了盖被子,说道:“你又不是没当过家,看着办吧。”
赵雪飞说道:“你以前是如何办的?”
忠源说道:“都是就地寻的人,实在算不上办得好。”
赵雪飞问道:“那我就真的做主了。”
忠源嗯了一声,渐渐就呼吸沉重,想来是睡着了。
赵雪飞想着接了这个差事,日后定然事多,也不再折腾,听着忠源沉稳的呼吸声,慢慢也有了睡意。
第二日,请安时,自然说了出来,若舒说道:“既然事多,日后就不必日日来我这里点卯了。”
赵雪飞却说道:“礼如何能废?”
若舒接道:“听你这语气,似不愿接这差事?”
赵雪飞愣在那里,这位义母不待见自己,在第一次请安时她便知晓了。但像这样直白地质问,却是头一遭。
若舒第二句话又接踵而来,“你嫁的是商贾,操心的自然是商贾之事。那些豪门夜宴,登楼看灯之类的,恐怕是不会有了。”
赵雪飞定了定神,依然恭敬地回道:“义母,媳妇并无此意。”
若舒说道:“有或没有,除了你自己在意,没人会过问。但我劝上一句,若你再凉了他的心,再想捂热,怕就难罗。”
赵雪飞抿了抿唇,“义母可是因为婚事相拒之事,怨怪于我?”
若舒说道:“我这个儿子,龙凤一般的人物,若不是沦落到北郡,也不会有这样的姻缘。你好自为之吧。”
赵雪飞顺势问道:“听义母所言,夫君身世莫非另有出处?”
若舒难得地望向了她,“你果真聪慧,既然明白了,就该收起你的傲慢,真正体贴起来。”
赵雪飞沉默了好一会,心中波澜起伏。这些日子心里的疑问也似乎有了端倪。但也明白,这位不简单的义母,必定不会直言相告,看来还是得从卢青处下手。
可惜忠源最近如天女散花,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除了晚间回来歇息,白日根本看不到人影。赵雪飞只得将这一切压下,老老实实地开始着手差事。
原本以为只要将府里的男丁女眷人数点清,相互配一配即可。谁知清点之后,发现合适的女眷少得可怜。终于明白忠源那晚上说的并非自谦,这差事确实不好办。
晚间问忠源,改了卢姓的,婚事自然该她负责。可是那些未改信的,契书也不在府里的,婚事难道不该他们自寻么?
忠源说道:“都是聚在一处的兄弟,何必分得如此清楚,能帮一点算一点。他们成了家自然会留在这里,小镇不就是由他们兴旺起来的么?”
赵雪飞说道:“你对旁人倒是比对我仁义。”
忠源失笑道:“这话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