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珂直白地回道:“我一个人待在若大的院子里也挺无聊的,既然太妃想了这么个好主意,我也来蹭蹭热闹。”
太妃看着依旧不谙世事的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片刻之后就撇了撇嘴。还当她一入宫就被迷了眼,现在看来,一切尚不能定论。
因为娴珂赖在了太妃的宫里吃晚膳,女卫只得提着吃盒将吃食送了过来,婉珍和婉华因在国公府见惯祖母如此作为,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太妃有些诧异,“我这里的东西是生的么?就这样不能入口?”
娴珂笑道:“前几日上火,满嘴的泡,故而不敢乱吃。”
太妃也笑道:“那可太不方便了。”
娴珂自然听不懂,“确实如此,有时候说话不小心碰到了,都得疼上半天。”
太妃挑了挑眉,心中自然笃定。
国公府里,娴雅忙着给快十四的乐君寻佳婿,根本顾不上两个儿子,颖江与盛珪十分投契,有时候放了学在新宅玩得开心,干脆留在那里过夜。书院里的颖泉听说了,放了月假就直奔新宅,三个人商量着如何带盛珪玩转整个京城。
赵辰良只派了人来询问,得知颖泉在国公府新宅,也没再过问。
秦道川却说道:“与其在外面瞎晃,不如我带你们去亲卫营中玩,反正盛琰也在那里。”
三个人眼神一亮,自然高兴。秦道川又不辞劳苦地带上了三个小的,若舒刚说了句,“娴苔就留下吧,那里又没有女眷,多不方便。”娴苔便红了眼眶,秦道川立刻将她抱了起来,“我不离手,不会有事。”
若舒说道:“你又想惯出一个娴珂来不成?”
秦道川说道:“她性子不像娴珂,再宠也不会张扬的。”
若舒抬眼,娴苔怯怯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极了幼时的娴筠,心中触动,便呆望着她。秦道川却误会了,将娴苔换了只手,令她背对着若舒,“只玩一日,不会有事。”说完,便领着三个小的,出了右院。
若舒却一时难以释怀,自从去过一次她的坟前,此后再经过,都没有决心再次前去。当初那样绝诀的心,怎么日子一长,就变得软弱了呢?心烦意乱之下,眼前的信函和帐目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用手捂住脸,强迫自己接受娴筠的死与自己无关,可就算抛却所有其他的恩怨,正是她的不管不顾让娴筠被人算计,若不是这样,娴筠自然不会死。
说不定现在也会像几位兄长和长姐一样,膝下有一堆的儿女。
人不怕做错事,就怕做错事后,越来越后悔,让这股悔意将自己搅得肝肠寸断。若舒如是想着,觉得脸颊有些发凉,一摸竟是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