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容给她请安时,正好婢女剥了新熟的烤鸡蛋送上来,若舒只看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香气浓郁的烤鸡蛋上,吹散了上面萦绕的热气,吃了一小块。等整个鸡蛋下肚,才开口说道:“回来了。”
慧容闷闷坐在那里,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婆婆,今日在宫里,祝相夫人对我发难了,当时实在是尴尬。”
若舒说道:“那老婆子向来仗势欺人,你莫要理她便是,她也奈何不了你。”
“可她毕竟长我几辈,媳妇如何能直接与她针锋相对,受人以柄。”慧容说道。
若舒问道:“宫中竟无一人为你出头么?”
慧容答道:“幸亏太妃出言相护,不然媳妇真不知该如何下这个台阶。只是担忧婉珍,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宫中,若是被人欺负了,也无人可以倾诉。”
若舒说道:“既然决意要去那富贵至极的所在,便要经得住那里的寒凉。”
慧容一听,所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直接哭诉了起来,“我知道你们皆怨怪我送婉珍入宫,可当初圣旨已下,哪有转圜的余地?因着这事,世子怨我,儿子怨我,府里的人都看我笑话。可我怎么知道,会是如今这副局面,入了宫却不圆房,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名不副实的。你们一个个皆神通广大,却都眼睁睁看着婉珍在那里受苦,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手。萱华尚有太妃庇护,可我的婉珍又有什么?”
她这一下动静,吓坏了四个小娃,皆瞪大的眼睛看着她。盛玦拿着自己手里的热栗子送到她的面前,“母亲,还是热的。”
慧容却接着哭诉着:“你父亲那里,去的十封信有九封不会回;你兄长对我全不搭理,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你倒是快些长大,好做你二姐的后盾,不然她在宫里可如何是好啊!”
“忠湛有他的难过,你当多体谅些;盛琰一向性情冷淡,你当知晓他的性子才是,待他年长些,自然会懂得体恤你。今日风大,你冷了半日,先回正院歇息吧。”若舒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已经换了衣衫的秦道川走了进来。
慧容发泄过后,听到秦道川如此说,顿时清醒,脸上一阵燥热,赶紧告退离去。
秦道川明白她是为了婉珍之事,可当着四个小儿女,实在不适合讨论此事。闻着香味问道:“可还有吃的?”
若舒指了指火堆,“应该还有熟的,我帮你挑挑。”
秦道川看了眼她满身的绸缎,哪里经得住一点火花,于是说道:“还是我来吧。”
在火堆里稍微一拨弄,就发现了许多的好东西。挑了一个红薯,轻拍掉上面沾着的烟灰,“许久未这样吃过了。”
“这进宫有什么好?不是委屈就是挨饿的。”若舒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