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轻笑一声,又叹了口气,“我原本还有些担忧,我不在北地数年,他们究竟如何?现在看来,所有人皆未令我失望。”
“禁军有了这么多的空缺,你说朝廷会有何打算?”若舒问道。
“夫人若有想法,尽可为之。”秦道川说道。
若舒摇摇头,“幸好我们的亲眷中无人在其中,不然又会难为。”
“如今的禁军早已不是杜若远在时的禁军,纨绔居多,皇上居然还将他们视为中流砥柱,真是可悲可叹啊。”秦道川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祝相专权,任人唯亲,大家互相攀扯,自然泥石俱下,哪里会有一方净土?”若舒说道。
“忠源打算亲自去劝降南郡厢军指挥使,若一切顺利,局势安定之时不远矣。”秦道川说道。
在秦道川看来,最好的局面,就是南郡也跟着树起反旗,然后朝廷接受了这个局面。
但若舒觉得忠源现在恐怕不会于此止步,东郡的半壁和北郡恐怕都被他视为囊中之物。忠源成亲也有两年,可是赵雪飞一直未有身孕。忠漓与许氏去北郡之后,为她诊过脉,说她身子并未有恙。若舒不用多想,便知晓是因为什么缘故。故而对忠源的想法也能猜测一二,到时候这个自恃出身的媳妇,恐怕会惊掉下巴吧。
那边的忠源正在思量着如何快速地说服毫无交情的南郡厢军指挥使乖乖回防,并且与他一样举起反旗,自立为王。前方传来的消息令他又喜又忧,原来皇上扣留了南郡一半的人马,理由是怕东郡目前的兵力不足以抵御贼逆东边的突袭。君命如山,王指挥使再不甘愿,也不好自打耳光,毕竟是他自己信誓旦旦,担忧自己走后皇上会身陷险境。
忠源喜的是这样一来,南郡怕是反心更甚;忧的是现如今的现状,南郡指挥使就算想反,也难以实施。
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还是要从京中下手,将皇上吓回去,才好办事。
于是若舒又得到了忠源快马加鞭送来的秘信,要她想办法让人将禁军的伤亡算在祝丞相与皇上的争权夺利上。众所周知,禁军如今受祝相把持,皇上此举是何其的损人而不利己。
若舒明白忠源此举是想将皇上逼回京城,一旦皇上从东郡归来,便等于默认了‘宁王’势力的存在。他也好腾出手来,整顿刚刚到手的西郡。之后才能收拾他心心念念的北郡。
几句流言就能止住兵戈,若舒还是愿意的。因为这阵子京城连绵不绝的哭丧声和四处飘扬的缟素弄得生意都不好做了。
于是,在暗卫的操作下,禁军死得极冤的谣言又传了开来。
祝丞相执念颇深,不过数日重又抖擞了精神,听闻皇上已派了南郡厢军前去驰援西郡,还留了半数在东郡,终于承认,这个外孙的谋略并不输于自己。
东郡的军报也已再次送来,据禁军残兵所言,禁军是被一股强敌所袭,才会受此重创。祝丞相再一次想到了秦道川,可是无论何时见到秦道川,他都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只要北地无战事,境内的战事皆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