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源仔细地将地图上三方与南郡各自占据的版图划分出来,“父亲,如何,所谓将门虎子,所言无虚吧?你看他们三个,地盘占据都极有分寸,既没有贪功冒进,也没有一味防守。”
一直在旁边查看的秦道川也点头道:“总算安心了。”
忠湛也默默地看着地图,眼神莫名,无人知晓他心中到底如何做想。
“盛琰肖像父亲矣,景天则不太像三兄。”忠源评价着自己的两个侄儿。
秦道川说道:“盛琰沉稳,不喜外显。景天爽朗,乐天达观。各有各的好。南郡所有兵马加起来有五万之众,仍是不容小觑。”
“景天带了一万五,暂时没报伤亡;盛琰自己有五千,南郡突袭了损了二百余人;娴珂有两万余,折损不过数百。这次困了南郡的五千在中郡,首次对战对方伤亡预计五至六千。如此看来,双方兵力不相上下。”忠源细细地说着军报中的内容。
“也罢,是时候让他们独挡一面了。”秦道川说道。
长辈们谈论他们的当口,盛琰正与白景天互为犄角,沿着南郡的要道向郡府进攻。随着战线的逼近才发现,南郡豪强豢养的私兵实力足以与官府的厢军匹敌,而且因为郡州的纵容,人数大大超出了朝廷规定的范围之内。
经历了秦家改朝换代之后,盛琰倒是并没有意外,自己的家族不就是靠着私兵改天换地的么?只是越战,他越困惑,他手里是祖父给他的秦家亲卫军,战力非凡,南郡的厢军加上当地豪强的私兵,难道都要像六叔和祖父当初歼灭禁军那样,用最果决的手段,以最快的方式将他们斩杀殆尽么?
彻夜难眠之下,他便给远在北地的祖父和六叔去了封信,将自己的想法细细地写在上面,希望能得到两位长辈的认可。正写着,有人掀开了他的营帐,白景天轻笑着走了进来。
盛琰一脸吃惊,正要问他,他却学着盛琰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来啦?”
见盛琰无奈地看着自己,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有事与你商量。”这句话语气十分周正,仿佛刚才说话那人并不是他。
“为何不用书信?”盛琰问道。
白景天自顾自地倒了水喝下,“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而坏事。”
盛琰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等他将腰间沉重的东西卸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遇到的私兵有些多。”
盛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我问了许多被俘的私兵,让我有了一个想法。他们的主人看起来是受了南郡那帮人的蛊惑才起兵,其实他们才是蛊惑南郡百姓的人。反而南郡厢军的兵士,都是平民出身,不过为了军饷养家而已。”白景天说到这,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盛琰依旧好脾气地等着他说完。
“接下来,你应当知晓我的意思了吧?”哪知白景天反问他一句,就算完结了。
盛琰早已熟悉他的性子,接着他的话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剿灭豪强的私兵,招降厢军。”又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只是要如何招降最好,我还尚未想出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