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雅说道:“孩子,草原的王座从来都是带血的,这一切都是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已经是草原的王,就不能残杀自己的子民,冤有头债有主,母亲已经亲眼见你杀了自己的仇人,这是你的荣耀,明天你要亲自拿着布日固德的头颅出现在草原子民的面前,告诉他们你已经亲手杀死了篡位的布日固德,从今往后,你就是草原的王,他们的永远的王。”
后半夜,图瓦尔一直拉着浚雅公主的手,不肯离去,坚持睡在了她的身边,白音累了半宿,在门口找了地方,铺了块毛毡就睡着了。
听着秦南的转述后,秦道川说道:“没想到,图瓦尔是个孝子。今日总算有惊无险,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布日固德和浚雅不见了,地上又有血迹,恐怕天明就会去向西夏军投降,我们的作为也只能到这了。”
秦东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能没有顾忌地一顿砍杀,将鞑子全灭了才好呢!”
秦北却说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过几年血海深仇一来,又是一场硬仗。”
秦南接道:“到时候我们也老了,打不赢罗。”
秦西说道:“那我们的儿子可以上,一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秦北说道:“怎么打,拿着竹马打吗?”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秦道川说道:“听白音话里的意思,李统领跟浚雅公主似有嫌隙,我当时不好多问,等明日收了场以后,我要寻个机会跟他们一起回西夏去,将秋旸剑拿回来,这次帮了西夏王拓跋浚弛一个这么大的忙,他应该不会拒绝归还。”
四人都说要与他一同前往,秦道川说道:“这次去又不会有危险,我带别人去也一样,你们四个都要做父亲了,还是赶回去守着好,不然小心落一辈子的埋怨。”
四人听了,左右为难。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秦道川刚出营帐,图瓦尔就站在外面等他,说道:“将军可否帮忙寻些妇人穿的衣服?”
秦道川这才想起,昨晚忘了这事,就连忙吩咐秦南去部落里寻几件像样的衣服来。
等到秦道川准备出发去西夏军的营帐时,白音和图瓦尔已经用一把椅子抬着浚雅公主出来了。浚雅公主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身上的衣服并不华贵,头发上也没有任何的首饰,通身的气派却是遮不住的,满脸的伤痕,但一双眼睛仍是亮睛睛的,望着秦道川浅笑着,直到两人将椅子放下,才对着秦道川说了句:“秦将军,多谢相救。”再无多言。
秦道川朝着她拱了拱手,说道:“此事是图瓦尔大王和白音侍卫为主,我等只是从旁协助罢了,不敢当。”
浚雅公主也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秦道川突然就想起了若舒。
秦道川见图瓦尔亲自抬椅子实在不像话,就看了一眼秦南,秦南立马上前接了,图瓦尔不肯,秦南说了句:“那厮的头颅还要你拿才行,我们最多是拿他的尸身。”
图瓦尔听了,忍着笑,将椅子交给了秦南。
等一行人出现在西夏军营里,见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起身,待看清抬着的是浚雅公主之后,纷纷仆伏在地,口里称颂着公主的名号。
李统领闻讯出了营帐,望着浚雅公主,呆在那里。
图瓦尔见已经走近人群,就举起头颅大声说道:“布日固德的头颅在此,草原之危解矣!”
浚雅回头望他,示意他将昨日所教之言尽数说出。
图瓦尔脸红了一阵,才大声地说了一遍。
尤其是当他说出要以德报怨,不会残杀任何参与篡位之乱的部落子民时,整个草原沸腾了。
浚雅公主始终微笑着看着自己儿子,余光却扫着一直在旁边心神不安的李统领。
历时将近一年的草原之乱,就这样出乎意料的平息了,因为白音有言在先,秦道川只说是自己趁着昨晚的混乱,潜入王庭救出了浚雅公主,李统领知道他曾数次潜入王庭,都全身而退,也未深究。
大家停留了几日,准备分道扬镳时,西夏传来了军报,回鹘起兵了,趁着大军在外,入侵了西夏西边的好几处集市,而吐蕃似乎也有异动。
李统领留了些人马给图瓦尔,就带着大军赶回了西夏。
秦道川心想这等军报,必须快速回报朝廷才是,也整顿军队,准备回拔。
临别时,图瓦尔说道:“相救之恩,铭感于内,待他日有机会,定要重谢于将军,将军到时切莫推辞才是。”
秦道川差点将秋旸剑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他决定亲自向西夏王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