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行礼道:“夫人,如今端午将至,我与世子特来丞相府送节礼,以求丞相和夫人阖府安康,事事顺心。”
贺夫人听了,回了句,“虽说借你吉言,可是顺心怕不是能了。”
文氏听了,看了世子一眼,世子忙说自己去前院饮茶。
等世子走后,文氏坐近了些,问道:“夫人,刚才所言何意?”
贺夫人说道:“诗卿被人害了,我怎能顺心?”
文氏心中打鼓,却一脸惊讶地问道:“那个商户女竟有这手段,能害了卿妹妹?”
贺夫人说道:“这个贼人,我自会要她付出代价。”
文氏接着说道:“我一早就说要卿妹妹早些下手,可惜卿妹妹心地善良,下不去手,如今果然是着了她的道了。”
贺夫人说道:“你如何能肯定是她所为?”
文氏说道:“我见识过她的手段。”
贺夫人好奇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文氏回道:“不知夫人听说过翰林院学士宋嘉志的府上,嫡次子的正妻易氏吗?”
贺夫人最不喜人卖关子,没接话。
文氏只好接着说道:“那易氏就是被她弄死的。”
贺夫人看着她,文氏说道:“也是怪我,易氏求子艰难,我多嘴说了句那商户女莫不是有生子秘方,不然像下猪仔样的,几乎一年一个。易氏就留了心,寻了个时机就想找她的奶娘求个秘方,也怪手下无能,竟让她逃了,最后听说死了,过不了多久易氏便出了事,我想着还有几年的情份,就想寻她的陪嫁祭奠祭奠她,谁知她死后不久,陪嫁竟生生吊死在自己的院子里。你说,这不是她做的,还会是谁?”
贺夫人听了,陷入了沉思,文氏趁热打铁道:“我吓得心凉了半截,生怕她会找上我,夫人久居宅院,不知她们这种商户女的狠辣,最是会做这等阴私之事。手中又有钱,什么人买不到。”
贺夫人仍是不语,文氏又说道:“卿妹妹有身份,有地位,压得她出不了头,她会甘心?她无名无份,唯独剩下几个儿子,哪里会肯让卿妹妹的子嗣再压在她儿子的头上。可惜我是个无福的人,日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儿子接了世子位。我也早与世子说好了,待那时便回津城老宅,随便渡日罢了。”
贺夫人看了她一眼,问道:“我听说你送了秘方给卿儿?”
文氏认真地点着头,说道:“可不是,我是从一个仙姑手里求来的,自己用了也生了几个儿女,便去求仙姑给卿妹妹也配了方子,仙姑不喜见生人,每每求药都说若是告诉旁人便不会灵验,我便也交待卿妹妹万万不可告诉旁人。夫人若是不信,我也可以陪同夫人前去,求仙姑再赐秘方,到时夫人一试便知。”
贺夫人闭了闭眼,说道:“凭她是谁,只要害了我的女儿,我都不会让她好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文氏忙陪笑道:“那是自然,夫人千万不要手下留情,那商户女自认生了几个儿子,在府里越来越放肆,好好的西府生生被她用砖墙一分为二,把将军的前院和她的右院连了起来,独独将卿妹妹的左院分了出去。唉,也不知卿妹妹如今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贺夫人一听,说道:“有这事,卿儿竟从未与我说过。我说前日七皇子婚宴,她一个人闷闷不乐,酒也不敬。”
文氏说道:“卿妹妹什么都出色,就是脾气太软弱,还怕夫人伤心,被人欺辱也忍在心中。”
贺夫人眼中冒火,说道:“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我正好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氏一听,松了口气,火上浇油道:“我前日去看了,吓了一跳,真真是不成样子。”
可惜不等贺夫人去西府,就得到了一个坏消息,青州的贺有为亲自去了青州卢氏陪罪,并将当时参与打人的厢军都绑了,送到卢三爷面前,任其处置。
若舒见了信函,半晌笑了起来,兰芷见了,问又不敢问。
杜玖柒站在人群中,看见秦东四人带着人,陪在旁边,又看见贺有为一脸谄媚地向卢三爷陪着礼,说着话。找了一圈,却没看到秦道川。
心想,怪不得东家不肯让他出手,原来留了这个后招,虽然心中不好受,却不得不承认,这一手做得漂亮,不但出了气,还挽回了青州的颜面。自己如今怕是没有这个能力,想着握紧了拳头。
权势!这就是权势的力量,有朝一日他也要有。等到七皇子成事之后,他也会有这样的权势,到时候再有人敢轻视青州,他也可以将他们碾压在脚下。
一股熊熊地火焰在杜玖柒的心中燃起。
贺夫人得了信,立马将贺有为的亲娘叫了来,痛骂了一通,说她教子无方,生生丢了右相府的脸面。
晚上,右相却专程来将她说道了一通,说她妇人之见,怎能瞒着自己做下这种事,他堂堂右相府,怎能与商户之家明刀明枪地开干,岂不白白地落人口实。自己府上与她明明是云泥之别,视其于无物,碾压其于无形,就是最好的方法。如今逼得秦道川为她出了头,令右相府脸面丢尽,日后诗卿还如何出去见人。
贺夫人此时才醒悟过来,可惜悔之晚矣。
去西府兴师问罪的兴头也全无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