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娴筠一样煎熬的还有几墙之隔,秦道川书房内的陈梓皓,又是一个昼夜,依旧毫无线索,仿佛这位神通广大的岳母突然学会了遁地术一般,就这样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他越发的悔恨,当初就不应该失言,令宁王他们知道岳母并没有过世,而是一直在外逍遥,坐着她那辆引人注目的马车,就连驾车的都没换人。
更没想到,宁王居然狮子张口,动嘴就是万两黄金,整个东方大陆能拿得出这么多现成金子的,除了丰盈时的国库,从来只有郑肖两家,就连他们陈家也是姑母过世之后,皇上体恤,重整了家业,才堪堪拿得出手。岳母虽然接手了姑奶奶的青州,就算她如阿筠所说,这些年收获颇丰,自己相信她也拿不出现成的万两黄金。再者这一年多的动乱,世家的店铺都受了影响,何况于她,捉襟见肘之下,居然做出此等疯狂的举动,难怪世人都说举世无双的秦大将军惧内,有一个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妻子,当然会惧内。
已经耽搁了两日,再晚就算赶回去,寿宴也定然是赶不上了,到时自己受些责备倒没什么,只是阿筠,也不知会受什么委屈。
秦道川也有些无奈,府中的侍卫几乎都派了出去,秦南回报时说,陈梓皓早已盘查过青州在京中的店铺,无一遗漏,就连夫人最初陪嫁的铺子都没放过,包括已经交给忠漓的佳飨会馆。秦道川意外之后,不得不佩服世家的能量,难怪一向谨慎的若舒会被他们逮个正着。
后院中的若舒盘算好时间,终于开口对娴筠说道:“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但放你之前,你需给我个凭证。”
娴筠自然满口答应,“母亲尽管说。”
若舒说道:“人心难测,故而我从不相信口头承诺,这样吧,你写张借据给我,就说因急需用钱,借了我万两黄金,约定一年内还清,逾期不还,月息八厘,若两年内仍未还清,任我转让此借据,以减少损失。”
娴筠听了,急道:“一年内如何还得清?”
若舒想了想,说道:“那就两年。”
“三年。”娴筠脱口而出,“好,三年就三年。”若舒接道。
娴筠咬了咬牙,也不知自己这样妥不妥当,但是转念一想,先这样写了,只要出去,去求父亲,母亲也不会不还给她。
若舒松开了娴筠的手,让婢女扶她坐起,端了茶几来,上面有现成的笔墨,自己念一句,要娴筠写一句,写完之后,让她签字画押。仍旧将她绑在床上,自己拿着借据仔细地吹干了,收在了怀里,娴筠着急地说道:“母亲,借据我也写了,就放了我吧。”
“不急,我这就让人去备车,吃过饭我们就出发。”若舒说道。
待娴筠再睁开眼,天仍是亮的,身边居然没人,依旧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被松了绑,赶紧下了床,冲出房门,就看到若舒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院子中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娴筠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在右院中,“母亲,你骗我。”
“兵者,诡道也,你与陈家小子同床共枕多年,他竟没教你分毫,可见对你并非真心。”若舒语带讥讽。
娴筠清醒了些,不再与她言语,冲到院门前,推开门,直奔前院。
若舒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前院的侍卫见了娴筠,十分意外,连忙说道:“五小姐,五姑爷在将军的书房。”娴筠听了,又奔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