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自古都有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之说,只要细想想,很容易便猜得到。”白颜青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任谁受了那样的伤,都很难不受影响。”忠澜说道。
白颜青说道:“我自幼得长辈教诲,为将者,最讳无容人之量。人无全才,要学会物尽其用,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才能事半功倍。事后奖罚得当,莫寒人心,才能使人聚在自己身边,长长久久为自己所用。”
此言可谓一语中的,忠澜无法反驳。于是,将父亲的信传交给了忠源,不拦也不劝,由他自己决定。
忠源思索了几日,寻了忠澜问道,“三兄,你前次说的立国之事,可是诓我的?”
忠澜老实答道:“我并无实质的证据,只是凭这些年所听所闻得出的结论,你可不要出去乱说。”
“三兄为人我信得过,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明白。”忠源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决定去北地了?”忠澜问道。
“嗯,我正值大好年华,不想虚度,更不想无声无息就这样赖活于世,既有此机会,能让我一展所长,自然不该退却。”忠源正色道。
“那你要起誓,绝不会中途逃离,去寻太子。”忠澜紧接道。
“太子已再无可能,他若寻到我,我便助他逃离东方大陆,西夏也好,更远也好。其他的,我会劝他放弃。”忠源说道。
忠澜又从怀中拿出另一封信,“父亲说,若你答应,便将此信予你。”
忠源无奈地摇头,接过信,见并未拆封,上面写着字与忠澜方才所说的别无二致。
忠澜静静坐在一旁,看忠源拆开信,仔细地看着,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又摇着头,最后将信递给忠澜,“我真是枉为秦家的儿子。”
忠澜却并未去接,“你不该给我看,我猜到多少,是我的本事,并不代表我对这一切仍感兴趣。”
忠源拿着信的手顿在那里,良久才收回,“父亲要我问你,当初你为何会逃学离家?”
忠澜下意识望向京城的方向,似乎想问遥远的父亲,为何会将球踢给自己?
“这个问题,免不了年少轻狂,但我如今万事顺意,故而我并不后悔。”忠澜并不想接这个球。
忠源似早有预料,“记得当时太子听闻你离府,也曾问过我,我却因一无所知,无法回答。只说道,我三兄聪慧,又不莽撞,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时至如今,不管父亲这句话是何意,我仍是这句,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忠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六弟,北地苦寒,免不了辛苦。若有事,写信给我,我立业早,底子厚,援手之事还是做得到的。”
忠源也说道:“三兄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说完,兄弟俩相视一笑,忠澜叫了酒来,似有意为之,竟喝得酩酊大醉,忠源也未少喝,待白颜青来寻人,见兄弟二人皆倒卧在凉棚内,走近一看,居然眼角都带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