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是柳明卿的心腹,苏阮趴在地铺上,朝胡嬷嬷点了点头。
胡嬷嬷走过去,喊了声三小姐后,伸手探苏阮的额头。
“夫人说三小姐穿了好一阵湿衣裳,怕三小姐着了凉。”她解释道:“没事就好。”
祠堂里没有凳子,杏雨将晚上睡的铺盖铺好,和胡嬷嬷坐在上面说话,多半是转达苏阮在她手上写的话。
“胡嬷嬷,小姐说背上的伤没好,胳膊动一动就疼,只怕暂时不能学绣花。”
杏雨说这话的时候,瞧了苏阮好几眼,明明小姐背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会说动一动就疼?
苏阮明白她的疑惑,一时也没法解释,用眼神示意杏雨照说就是。
“学绣花的事,夫人也就那么一说,主要还是怕三小姐闷。”胡嬷嬷笑道:“三小姐莫要有压力,等背上的伤好了再学不迟。”
苏阮轻轻皱了皱眉头。
在大魏,女红是每个女儿家必备的技能,苏阮八九岁的时候开始拿针线,她虽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但绣绣帕子做做小衫什么的,还是会的。
在苏阮的印象里,胡嬷嬷缝制衣裳鞋子倒是可以,绣花水平很是一般。以前柳明卿有想过请个专业的绣娘来教苏阮几人,但因为金钗节的缘故,水平高些的绣娘身价水涨船高,苏阮几人在这方面天赋有限,又没有夺头名的好胜心,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柳明卿突然让胡嬷嬷来教她绣花,是何用意?
这时胡嬷嬷忽然道:“听说这次金钗节头名奖励十两银子,第二名奖励七两银子,第三名奖励五两银子,比往年奖励多了一倍。”
杏雨瞪大眼,“哇,这么多啊!”
要知道苏瑞安的俸禄也才一个月五两银子。
胡嬷嬷点点头继续道:“这次不光奖励多了,布政使大人也会出席。布政使大人一来,其他府的知府等官员、还有当地一些世家会跟着一起过来,世家的家长们过来,家里的小辈们,免不了会跟着来凑热闹。今年的金钗节,只怕是历年来最热闹的一次!杏雨,你和三小姐这次可有福了!”
杏雨两眼放光,“真的那么热闹吗?胡嬷嬷,快说说,这次金钗节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我可说不准,不过以往......”胡嬷嬷绘声绘色地说起以往金钗节的盛况,惹得杏雨惊呼连连。
自知府大人上任后,金钗节总共举办了五年,今年是第六年。
第二年是在临县举办,那时候苏阮几人年纪小,柳明卿怕出事故,没让她们出去看。前年苏菡参加的时候,苏阮恰好生病,连带杏雨也没能一起去看。
胡嬷嬷一边和杏雨说着,一边时不时自然的往苏阮这边扫两眼。就好像生怕冷落了她似的,或是若她不喜欢,则随时终结这个话题。
苏阮在心中冷哼,看着心生向往的杏雨,有些明白胡嬷嬷说这些话的用意了。
从昨天到今天,她异常的行为引起了柳明卿的疑心,柳明卿大概怕她突然反悔不参加金钗节,所以让胡嬷嬷故意将金钗节的盛况描述一番,好引起她的好奇心。
不过可惜了,无论胡嬷嬷说得多动听,她都不会参加,也不会让杏雨去的!
至于不去的理由,苏阮都想好了。
等过几天背上的伤“好”了,她就弄伤手指头或是胳膊,绣不了花没绣品参加,用胡嬷嬷刚才说的借口:不想给刘知县嘲笑苏瑞安的机会,所以就不去了。
再不行,她就在去的前两天把自己弄病,柳明卿不是装慈母吗?她倒想看看,到时候她要是病得不行了,柳明卿会不会坚持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