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这么问却使得包月月一时失语了,而这恰恰是因为重新结下血誓对于她的影响远比姜越所要承担的后果大得多得多。因为包月月现在已经是冷静的血使了,也就是说按照常理是不可能再与他人结成的。但是在之前偶然发现的一本古籍中巧合找到了特例,也就是说与冷静解除血誓关系并与姜越再结血誓也不是完全没看可能性的。只是成功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而一旦失败,她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根据记载,血誓代表着一生的承诺,也就相当于是一份“卖#身契”,是不容许返回的。除非主人先提出了废止,但是代价就是作为血使的一方今后再也不可能修炼功法了,而且容颜也会迅速得开始老化,失去了长生不死的可能。而如果是血使一方先解除的话,就意味着背叛了自家的主人,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以人类世界的量刑就是五马分尸或是被凌迟处死。而放在了血族,惩罚就更加惨绝人寰了——他的灵气在顷刻间从体内溢出,直接导致四肢无法动弹,接着反咒会发生作用。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将会如同被泼上了硫酸一般变得焦灼,心跳加速致使血液迅速得向大脑汇去……这样惩罚下来,结果可想而知。
而根据当年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血使口头表述,那种感觉就好似自己被扒了一层皮后又被一点点得往上撒盐一样残忍。
包月月只是想一想就心惊肉跳的,更不用说让她去感受了。但是比起身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压榨才是最难以忍受的。可是包月月很在乎与别人许下的承诺,所以她也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来兑现与姜悦的诺言。
于是,包月月只是轻描淡写,没有详细说明具体的内容“没什么的,比起你而言,我的情况好得多了。最多只要卧床一个多星期就可以恢复了……”但实际上,她很有可能一命呜呼。即便能活下来,也怕是只能永远瘫倒在地做一辈子的植物人了。包月月无法想象那种场景,于是马上转移了话题“如果你确定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明天就可以进行了……”
这时的姜越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那只蟋蟀。自打它带来了有关自己妹妹的噩耗后,姜越便夜夜辗转难眠。但是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姜越都想要去探究自己的过往。没有记忆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对于人类而言,恐惧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无所知。
“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考虑,如果做好了决定就到古堡顶层的露天天台来找我。”包月月决定按照书中所记载的尝试一次,当然这种尝试也只可能有一次。她必须也在阳光下至少晒十二个小时才能够开始。但这也是这件事最威胁的地方,因为暴露在阳光下会直接降低血使的防御能力,而这种情况下再遭受反咒的作用,很有可能会灰飞烟灭的。但在这一过程当中还有另一种很小的几率才会发生的结果——毫发无损。由于阳光的作用将她要承受的痛苦弱化,最终安然度过。
对于这一结局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包月月本来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但她还是要这么做,其实除了侥幸心理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已经太久没能接触阳光了。所以如果有这样的一次机会,哪怕是要以灰飞烟灭为代价,包月月也是愿意的。
因为这世上除了怪物,哪有什么生命是不需要阳光的呢。而包月月始终都不认为自己是一只怪物。从变成了冷静的血誓以来,自己除了变得长生不老以外,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当有人告诉她她其实是一只怪物,因为她不死不灭而且不能接触阳光的时候,她真得很想用实际行动给对方一巴掌。然后掷地有声地告诉他“老娘从来就是这样,没有任何改变。”
但之前的她做不到,因为在心底其实她也是认同对方的说法的,自己就是一只怪物。而如今,或许是冥冥中决定好的,她终于有机会付之于行动了,尽管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看着包月月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姜越很想拦住她,告诉她,其实自己不需要任何的提升,也一样能救出姜悦来的。但是看着包月月噘着嘴的样子,让他明白,这次的改变,对于包月月而言,说不定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