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午饭，两人回到诊所。 原牧有工作要处理，沈汀为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厚着脸皮留下，就说回去也没什么事，为了烟丝自己的意图，还借用他的笔记本玩游戏。 在尽量不打扰到原牧工作的前提下，沈汀一会跑去倒水喝，一会从他办公桌上扯一些抽纸，制造出一点不让人讨厌的小动静，让原牧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一会。 费尽心思总是很累的，上蹿下跳了一下午，沈汀抱着电脑斜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手中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原牧起身活动僵硬的筋骨，瞥见沙发上睡熟的某人，嘴边不由扬起笑。 沈汀今天明显不正常，他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不过却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可爱。 一直以来，他总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是一个心理成熟，张弛有度的成年女性。 沈汀没有同龄少女该有的活泼朝气，太过懂事，让人不能用对待小孩子那套去应付她，不用心累，却更心疼她了。 每个人的人生既定阶段都有对应的心态和性格，在这样爱闹疯玩的花季，她为什么独独缺失了那份该有的没心没肺的快乐？ 原牧感到好奇，却不会随意去探究，星座有真有假，但是摩羯的性格使然，他生性内敛，不会轻易去了解一个人，一件事，因为知道一旦上心，必定会全身心投入。 轻步走到沙发边上，原牧将电脑从沈汀手中拿出来，将自己的外套动作轻巧的披到她身上，做完这一切，他扭头准备关电脑，却被桌面上游戏弄得抽了抽嘴角。 还以为她玩的是什么少女向的角色游戏，没想到却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才会玩的纸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在办公室呆了一下午，全身肌肉都僵硬了，原牧轻轻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小李看见他出来，拿着一个包裹走上前来，“中午递来的，没署名，我看你一直在里面，所以没进去打扰，嘿嘿。” 原牧觉得他笑得贱兮兮的，接过包裹，打量着包裹封面，“说什么不打扰，你以前进出可是再随意不过的。” 小李抬起胳膊碰了他一下，挤眉弄眼，“行啦，别装了，所里都传开了，你们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原牧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用胳膊回了他一击，“她还在念高中，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们每天这么闲？要不要给你们加点工作？” 小李捂着胸口，连忙摆手，“别别别，我错了，这就回去卖苦力。” 原牧对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快递，到前台要了个美工刀，拆开快递。 不知是谁寄的东西，还挺沉，原牧剥开最里一层的包装，目光突然定住了。 熟悉的原木盒子，因为曾经被频繁的打开过，表面有些漆被磨掉了，露出原木材质，这盒子，分明是一直待在他床底的那个，不是说被扔了么，怎么…… 原牧目光复杂的打开塔扣，里面的东西一一映入眼帘，他拿起一个表面破旧泛黄的作业本。 记忆翻转，那是大学开学不久，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什么，放在桌肚里的作业本全没了，偏偏那堂课老师布置了作业，还说下课之前必须交。 原牧那时候刚从高中毕业，性格还比较腼腆，不好意思跟老师讲，课堂上更不好大声喧哗，跟身边同学借，心里万分焦急的时候，旁边递来了一个本子。 赵玥言带笑的脸庞就那样闯进了原牧的视线，“用我的吧，看你找了半天了。” 那是原牧第一次，对一个女生有异样的感觉，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接过本子，然后磕磕巴巴的说了句谢谢。 那天后，他在一次无意中知道，本子是那门课的课代表拿走的，他事先知道老师会布置作业，拿走原牧的本子，不过是看不惯他在班级里的女生缘。 不过那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原牧还在心里感激那个心理激进的课代表，要不是他，他也不会跟玥言走到一起。 经年的旧事泛着黄，想起来还会会心一笑，原牧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眼中爬上了愧疚，那天，他说的话太重了。 将盒子拿起来，一张被压在盒底的字旋转着飘到地上，原牧愣了下，蹲下拾起纸。 折叠起来的纸，展开来，上面的字分明是何兰的。 盒子我一直扔在仓库里，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 男人不可以三心二意，你父亲和我虽然没有教你这个道理，但我想你应该明白，小汀是个好孩子，你既然跟她在一起，就好好对人家。 晚上带小汀回来吃饭，做了你喜欢吃的糯米藕。 三行字，并没有过多解释，原牧感到了一阵羞愧，他是了解母亲心性的，她不是莽撞的人，怎么可能不过问他，就把盒子给扔了，偏偏那时他气急攻心，口不择言，一定伤了她的心。 沈汀一觉醒来，从沙发上坐起，身上的衣服滚下沙发，她揉了揉眼，刚把衣服捡起来，便看到原牧推门而入。 “你醒了。”原牧走进来。 沈汀站起身，将衣服递给他，“现在几点了？” 原牧接过衣服，穿到身上，走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车钥匙，“六点半，晚上有什么安排么？” “没有。”沈汀打了个意犹未尽的呵气。 “那就跟我回家吃好吃的吧。”原牧笑着摸摸她的头。 能有时间多相处，沈汀求之不得，欣然同意。 这是沈汀第三次到原家，何兰对她的态度相比前两次更热情了，饭桌上一个劲的给她夹菜，还笑说自己就生了一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儿，沈汀完全满足了她对女儿的所有幻想。 这画外音听得沈汀脑门直冒汗，就怕她又像上次一样，突然提出要见家长什么的。 幸好何兰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多说。 这顿饭算吃的比较安稳，饭后，阿姨收拾桌子洗碗，沈汀被何兰拉着话家常，原牧和原父切磋象棋。 四个人围坐在客厅里，乍乍一看，真有种一家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