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姝没事儿人一样的问,张宝珠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手里的帕子几乎被她搅碎。
“老板娘还真是好记性,本小姐不过几日前来过一趟,不料想老板娘认得我,还能认得我娘。”
“姑娘说笑了,我们做生意的,自然是把每一位顾客都看得同等重要。
不知道夫人小姐今儿来小店做什么,可是来买香胰子的?”林姝继续装傻,反正这么多人在这儿,她男人也在,就算她可劲儿作,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张夫人到底岁数大,心思比张宝珠这个藏不住事的小丫头深,见了林姝,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轻蔑地笑了两声,“老板娘,本夫人来到你这破店铺是给你面子。
知道本夫人的身份,就该识相地给我送几块儿香胰子,权当是你孝敬我的,说不定本夫人心情好,让你靠着张府的大树乘乘凉呢。”
以张府在县城里的地位,是个人都得上赶着去巴结,她不计较林姝欺负自个儿的宝贝女儿,希望这女人不要不识抬举。
她娘家是京官,平常时候也经营一些铺面和生意,听珠儿一说,就知道林姝这生意肯定做的不错,要是能让她手下的铺子分一杯羹,也是一笔可观的进项。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为亘古不变之真理,听闻张夫人是大家闺秀,这样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得吧?”林姝嘴角的笑意淡去了三分。
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在乎钱,这句话看来有些道理,为了占点便宜,大户人家的体面都能不要,真是闻所未闻。
之前上张家卖绣球菌的时候,只觉得管家是个会为人的,倒没料想主子们是难缠的。
上了人家的铺面厚着脸皮想白白拿人东西,还真是活久见啊。
见媳妇儿受了气,秦衡作为男人也不能干看着,上回干看着让媳妇儿气了他好几天,这会儿秦衡拼了面子不要,也要为了媳妇儿同这女人争论一番。
管他什么张府王府,只要敢欺负他媳妇儿,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虽说他如今只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普通乡下人,跟张府比起来渺小得像一只蚂蚁,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秦衡勾起一抹冷笑,将林姝稳稳地拉在身后护着,“张夫人,我媳妇儿说得对,这香胰子金贵,除了试卖那天,更不能白白与了人。
您若是想要,不妨掏了银子出来,虽说作为张府的当家夫人,总不会连二十文也舍不得给,不过就凭刚才夫人说得那番话,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呢。”
感受着秦衡掌心的干燥温热,林姝心跳漏了一拍。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单身并不是因为没人追求,而是晓得生命中有太多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可穿过来之后,父母亲朋不在身侧,一个人在异世孤立无援,便又觉得,有人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张夫人脸上不太好看,“哼,不识抬举的东西,别说二十文,就是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本夫人也是说给就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哦?是吗?”秦衡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那当然,来人,给本夫人取来二十两银子给了段香居。”张夫人恶狠狠地瞪了秦衡两口子一眼,身侧的仆妇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忙拿了二十两银子交到秦衡手上。
秦衡看也不看便接了过来,似笑非笑地同林姝说了一句,“媳妇儿,还不快给张夫人取二十两一块儿的香胰子出来?
张夫人这般尊贵的人儿,总不能用二十文一块儿的便宜货,免得称不上夫人的身份。”
林姝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不愧是二宝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