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嫣然快步走到紧抿着唇，还在不停摇头的洛书身边，将洛书抱在怀里哄道：“洛儿，没事的，没事的。”

洛书见到是自己最信赖，最在意的姐姐回来后，渐渐的止住有些发抖的身子，拽着南宫嫣然的衣襟，睁着大眼睛茫然的问道：“洛儿有乖乖吃饭，剩下的想等姐姐回来一起吃，不可以么？洛儿可以自己泡药浴的，不想让人帮忙，不可以么？洛儿……洛儿不知道下人要做什么，但洛儿可以学，可以学的。”

南宫嫣然见洛书茫然中竟有了些许委屈的样子，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开心，毕竟自从自己捡回洛书后，这小小的孩子好似总是担心自己会不要他似的，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总是乖巧懂事的如一个人偶一般，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如今可以表现出些许的委屈，足以证明洛书正在逐渐消除不安，也会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南宫嫣然宠溺的揉着洛书的脑袋柔声道：“洛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逼得了你，知道么。而且洛儿是弟弟，不是下人，永远都不是。”

见怀里的洛书抬起小脑袋乖乖点头，又欢喜的揉了揉小人儿的脑袋后，便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知画，一字一顿的说道：“洛儿也是你配说的。”声音冰冷至极，却又像是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令人只听到声音就如赤身落入寒潭，寒冷刺骨。

抬眸将视线扫向因自己踹门时的声响引来的其余人等，语气极为平淡却又决不容人置疑的道：“虽然洛儿名义上是我的下人，但那只是权宜之计。你们给我记住，不论洛儿原来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南宫嫣然都是把洛儿当弟弟一样疼的。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那寥寥几人，所以，不要去触碰我的底线，否则，休怪我无情。”

又看向听了自己的话后越发颤抖恐惧不已的知画，毫无感情波动的道：“至于知画……废了功夫和有关这里的一切记忆扔出去。”

南宫嫣然的话瞬间令知画心如死灰，好像又回到了小小农院中每日被打骂嫌弃的日子，知画慌忙的开始不停的磕头求饶，声音悲切绝望。

“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开恩，求小姐开恩。”

屋外的众人也都是第一次见识到南宫嫣然如此样子，明明愤怒到极致，却看起来冷淡到极致。

哪怕是从小看着南宫嫣然长大的环儿和佩儿，也从未想到过自家小小姐生起气来是如此的可怕，明明平淡至极，却仿佛压抑的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一时之间，屋外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使整个落雪院中只能听见知画不停地磕头求饶的声音。

南宫凌瀚站在南宫嫣然旁边，低头看着面无表情却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妹妹，脑海中一遍遍闪过南宫嫣然和顾明理的话。

“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那寥寥几人。”

“凌瀚你真该庆幸你有这样一个一心为你的妹妹……”

我真的很庆幸我是你那寥寥几个中的一个啊，嫣儿……

知画磕头求饶的声音持续了不长的时间，便被一声极为稚嫩的声音打断，同时缓解了屋外众人的压抑及唤醒了神游天外的南宫凌瀚。

“姐姐，饶了知画姐姐好不好，洛儿没事的。”

洛书看着一直砰砰砰的磕头哭喊着求饶的知画，好像朦胧中看见了同样曾经哭喊着跪地求饶的自己，只是那时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心好似被什么稍稍的触动了一下，不想在看到如此的伤心，如此的绝望。洛书轻轻拉了拉南宫嫣然的衣角，有些期盼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