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门口,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笔直的跪在地上,半响都不动一下。
德武推开殿门,见人依然如故的跪着,有些惊讶也有些无奈。
德武从未想过,向来纨绔,吃不了苦头的逍遥王爷竟然也会有如此的一面,但想到里边那位,德武叹息一声。
“王爷,您请回吧,您都在这跪了三天,陛下要是想见您,早就宣您进殿了。您在这么跪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啊。”德武皱着眉劝道。
萧庭宇暗提了口气,让他的意识恢复清明,看向紧闭的殿门,摇摇头,扬声道:“皇兄,您不答应臣弟的请求,臣弟就跪死在这。”
半响,殿门打开,萧庭轩站在门后叹息道:“庭宇,你的二子有错在先,朕是不会答应你的。”
“皇兄,错的是萧逸宁,臣弟已经将他逐出王府了,南宫将军要杀要剐都随他。但凡儿他,凡儿一点错处都没有啊,皇兄知道的吧,凡儿的身体……臣弟已经错待了他十七年,不能再眼睁睁的看他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一点求生意识都没有啊。南宫嫣然她是凡儿的命,没了她,凡儿也活不成了,您不能下旨让他们和离。”萧庭宇重重的叩头道,声音沙哑哽咽,带着绝望下的无助。
萧庭轩再次叹息一声,摇摇头,“庭宇,朕不能答应你。啸天是我们南玄的功臣,朕不能罔顾他的请求。至于凡儿,朕收回以前的话,逍遥王府的世子之位,以后由庭宇自己决定。”
萧庭宇浑身一僵,愣愣的抬头看向已经转身离开的萧庭轩,大喊道:“皇兄,您的决定会要了凡儿的命的,您之前不是最疼他的么,皇兄!”
萧庭轩脚步不停,进殿之后,殿门再次关闭,隔绝了萧庭宇的声音。
萧庭宇目光茫然的看着紧闭的殿门,漆黑的瞳孔渐渐染成血红,萧庭宇站起身,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步履蹒跚的离开皇宫。
“陛下,王爷走了。”德武推门进入,垂头恭敬的说道。
萧庭轩看向殿中一身束身黑衣,蒙着面的身影,“他成熟了不少,真没想到,凡儿的事会让他改变的如此之多。”
“是,主上。王爷现在整副心神都拴在世子爷身上,属下甚至有种感觉,现在就算世子爷拿着刀去捅王爷,王爷可能都不会皱眉头的。”黑衣人摇摇头,无奈中带着丝不屑。声音清冷,却是属于女子的声音。
萧庭轩看向女子,叹息一声,啸天家的那个女儿可不是善茬,想到他手中的那道圣旨,看来到时候他可是真要招他弟弟的怨恨了。
“回去吧,不要被人察觉。事成之后,你……”
“主上永远是属下的主上。”女子打断萧庭轩的话,单膝跪地垂头道,声音坚定决绝。
萧庭轩又看了女子一眼,轻勾起唇角,点头,“好,下去吧。”
女子叩头告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大殿之中。
“梦殇,吩咐下去,暗中跟着萧逸宁、王曜月,看他们和谁联系,之后按计划行事,随时来报。王家那边也盯紧着些,决不能让他们视线察觉,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萧庭轩看着书案上的奏折,低声吩咐。
而另一边,萧庭宇满脸怨恨的回到王府,直接冲到王曜月的住处,不顾王曜月的哭诉求饶,将人打了一顿后扔出府去,随着王曜月出府的还有萧庭宇扔出去的一纸休书。
王曜月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全是怨毒。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隐藏了眼中所有的阴冷,躬着腰,双手死死的按住被萧庭宇踹了几脚的肚子,缓慢的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
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人存在,王曜月理了理衣衫,让她不至于看起来那么的狼狈后,推门进入。
“少爷怎么样了。”王曜月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逸宁,强忍的泪再次落下。
原来,自从一周前萧庭宇因萧逸凡昏迷打了萧逸宁后,萧逸宁未痊愈的伤口又全部裂开,被王曜月偷偷找人送来这无人的小院。
“小姐,小少爷还是老样子,时昏时醒,大夫,大夫说新伤旧伤的,太重了,他没有办法。”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老妇人有些哽咽的回道。
王曜月脸色一白,紧握着拳头,“父亲那里呢。”
那老妇人摇摇头。
王曜月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用我的时候一个个亲热奉承,如今却要舍弃我!王毅仁,当初你为了让萧庭宇要了我,将我由庶女变成嫡女,现在休想利用完我后就一脚踢开!”
“嘶!”沙哑微弱的痛呼声,萧逸宁皱紧眉头,缓缓的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中,王曜月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母,母妃?”
“宁儿,宁儿你醒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王曜月快步上前担忧的问着。
萧逸宁却并未回答王曜月,只是将王曜月上下看了一遍,痛苦的闭上双眼,“对不起,母妃,是儿子连累了你。”
王曜月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贴到床边哽咽道:“与宁儿无关,都是他们的错,他们该死,宁儿,宁儿?”
“小姐,小少爷又昏过去了。”一直立在一旁的老妇人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沙哑的回道。
王曜月一愣,心疼的无法呼吸。看着萧逸宁惨白的脸,王曜月不知要做些什么,人变得坚定起来。
“奶娘,照顾宁儿。”王曜月又留恋的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萧逸宁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妇人想要阻拦,但心知无用,叹息的为萧逸宁耶好被角,转身离开。
这时本应昏迷的萧逸宁睁开双眼,目光带着疯狂的恨意。
萧庭宇步伐沉重的走到逸然居,里面静的出奇,推门而进,里面连一个人影都不在。
“人呢!世子去哪里了!”萧庭宇暴怒道。
“王爷,世子清醒后将,将您安排伺候的人全部赶走,只留下苏侍卫及奴才几个洒扫的人。”正干活的小厮听到声音,放下东西陆陆续续小跑出来跪下嗫喏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