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闻言脸色突变,袖中的手无声捏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
赵清不知道何氏的事在萧玉面前是忌讳,萧玉眸色暗了暗,之前凡是提过这个的已经被他解决了。
她一脸认真,眸中澄澈带着少女特有的单纯,是真的想知道何贵妃的消息。
萧玉没有像对待旁人一样愤起杀意,可面对赵清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有羞愧,因为害怕赵清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而厌恶自己、远离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仔细注意着赵清的眼神,“她是我母妃……”
“……你是何娘娘的孩子?”赵清惊恐深疑瞪大眼睛看着他。“何娘娘不是……”
没有孩子吗!?
小时候见到的何氏性子温和,却刚毅果敢,就算住在最偏僻的冷宫,受尽欺软怕硬的下人的冷待,每天却都是乐呵呵的,好像生活的一点也不苦。
是了,她从没提过自己的孩子,那时候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何娘娘安慰赵清别哭的时候她自己也会流下眼泪,那时候的她,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赵清心忽的一揪,抬眼看着和何娘娘有几分相似的萧玉,更加难受,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眼熟。
萧玉觉察到赵清情绪的不对劲,脑子里乱糟糟的,以为赵清介意他的身份,一时嘴快道:“我以前住在宫外,不能和母妃住在一起,因为他们说我是……”野种。
他及时将后面的话咽在肚子里,垂眸掩盖自己的恨意。
后面的话不用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赵清看着心疼。
这时候的萧玉低下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明明自己很难过,却又害怕她误会什么。
“不是这样的……你母妃她很好,也没有不要你,只是当时宫里不太平,你留在身边只会危危机重重。”赵清眉心紧拧,急忙解释。
赵清从小就被送到宫里远离了家人,却不知道另外一个孩子也从小不在自己母亲身边,何娘娘对他的亏欠全都被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而她却连一个人都没保护好。
“何贵妃于我有恩,怪我能力不足,未能在她危险之时伸出手,害苦了她……”赵清吁叹一口气,正经肃穆地朝萧玉行了个躬身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眼底的愧疚。
萧玉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快速扶起赵清,对上她的眼真诚道:“苏兄不必如此,过去的事我早已不再记挂,往事如烟,活好当下不该才是最重要的吗?”
眼前的人是与旁人不同的,她的眼中尽是担忧,里面印着的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萧玉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况且我现在过的很好,母妃也会为我开心的不是吗?”
赵清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堵的慌。她恍惚间想起什么,深吸一口气,望向萧玉,“我能借你的厨房一用吗?”
萧玉见女孩脸色终于好了些许,如冰雪初融,他也跟着松了口气,柔声回答:
“当然。”
……
临钰从刑署急匆匆赶过去,速度快的惊人,可当迈上冷宫台阶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心底突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他是以什么身份去找她?看见她和别的人在一起该说什么……
临钰收回脚,松开背后握紧的右手,上边有一道新划的口子,血好似已经流尽凝固,在边缘漫开几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