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裕都城繁华无比,虽入了秋不过正值晌午,街上自是买卖交易络绎不绝,南来的,北往的都要在这城中歇一歇再去办自己的事。
街上最繁华的位置有一家茶楼,每日人员爆满,说书先生能说会道,说的话本多来自生活,很是受欢迎,闲谈之余,倒是也能了解一些大裕的情况。
楼中听者众多,闲聊的,喝茶的,剥瓜子的,而朝中风雅人物也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热火朝天。
“你们说,当初这丞相大人,若还在朝,会不会如今这盛世更盛?”一位紫衣人小抿一口茶,随意的提到。
话语透着几分调侃,声音不大,可这随意的一句话倒像是一只响炮,在众人耳中落了个全。
刹时,一片寂静,众人停下咀嚼,谈笑,碰杯等一切声响,虚颤着的朝声源处看过来。
那人一袭紫衣,头戴斗笠,帽帘自前端开叉,墨发透过白纱显得越发妖艳,看不见容貌,但隔着纱帘却有种朦胧美。
离紫衣女子最近的那一桌,只听见筷子“吧嗒”声,夹上的花生米也随着筷子掉落,骨碌碌的朝远桌滚去。
宁凝抬眼盯着那粒花生米,看它好似欢快的很,一路碰到斜对桌的桌角,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视线。
楼中竟还是一片寂静。打破寂静地便是坐在上头的说书先生,强装镇定的将手中的茶盖盖上,手抖得发出阵阵声响,随后默默的从衣袖里摸出一只帕子,捏起一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开口说了句:“这位姑娘……真……真爱玩笑”。
“哈哈……哈哈没什么大家继续继续”一位雍容富态的人和气地插着话,茶楼掌柜及时出来打破这诡异的场面,众人唏嘘一场之后又投入了自己的娱乐当中。
说书人折扇一抖,便又重新开始了下一个话本。
将众人安顿好了,掌柜眼珠骨碌一转,一手拿火玉子楠珠算盘,挂着不达眼底的笑,脸上肉堆在一起才转身朝着那位紫衣官人走去,知道这是位贵客,刚来那会儿就选了最好的听书地界。
赏银给的足,惹不起。
“贵人是外地的吧”
宁凝隔着帽纱听面前人说话,并未言语,只听那人又道,“贵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那人提不得,是大忌!”
宁凝听出了他的恐惧,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为何提不得?”,带着些许不满似怨大声道:“我并未听说大裕丞相有做过什么不妥的事。”
掌柜吓得哆嗦往周围瞄几眼,气息不稳道:“哎呦……贵人慎言,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见面前的姑娘还没消气,又向她交了实底:“咱们老百姓不就图个安居乐业嘛,管他谁掌权都得按律法活着。”
赵清一行人刚踏进最热闹的茶楼,听到丞相二字就顿住了脚步。连小团子何时跑脱了手也不知道。
宁凝胸中正郁气难消,懒得理掌柜什么情绪,不想继续待下去,扔一锭银入了他的怀中,并未言语,理了理衣摆,朝外走去。
掌柜颠了颠手中银钱,贪婪的眼中尽是满足,不遮掩的拉起了笑,活像只被顺了毛的哈巴狗,朝着宁凝离去的方向扯了嗓子“客官慢走”便又抚着宝贝算盘热情迎上别的贵客。
宁凝刚转身走几步,忽的迎面撞上个小男孩,萝卜头似的蹦蹦跳跳,“哎呦”痛呼出声后又立刻跑开。
她顺着看过去,那孩子好像很怕得罪人,立马躲在了一个白衣女子身后,只露出大眼睛看着她。
小团子跑回来像是被什么吓到,紧紧地抓着赵清衣摆。
赵清蹲下身轻揉他的头,与之平视,“怎么啦,别怕,姐姐在呢……”
眼前画影重叠,场景模糊充满着熟悉感,脑中画面切换到某个场景,宁凝鬼使神差地轻声开口,“姐姐可以打倒所有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