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临钰气宇轩昂,却有种不合年纪的稳重与深沉。
说到底老皇帝还是不信任她,觉得年纪轻轻的做丞相手段弱了些,所以派了临钰……来添堵。
赵清本来对他就没什么好感,后面发现这人总在朝上与她对着来,且极不讲道理,就更加不喜,出了朝堂都绕着走。
两人相安无事明争暗斗过了许久,忽然有天临钰变了,变的口无遮拦油嘴滑舌,且专门恶心她一人。
定是朝上斗不过她专门使这些个阴险手段。
某日,两人同在御书房议事,她不过穿了一身白衣,未着朝服,临钰见了却笑着说:“丞相大人好容貌,当属大裕绝美第一人。”
后来才知道那日他正在和老皇帝一起挑选京中美人,临钰提了赵清。
老皇帝还在一旁颇不正经的笑,赵清气得绷不住表情,明知道她最忌讳旁人拿她容貌说事!
后面如何倒是记不清了,只是从那以后赵清对临钰再没好脸色。
空气一时停滞,仿佛能听得见胸腔心脏跳动的声音,赵清右手抚上左手腕摸到缠好的绷带这才安下心,抬眼对上临钰笑道:“国师大人谦虚了。”
临钰一直仔细着面前人的情绪变化,她隐藏的很好,不过还是露出了些许破绽。
“苏小姐可听说过赵丞相?”
“听过一些。”
“那你觉得本座待她好吗?本座与她同朝多年,倒生了些感情,每日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她。”临钰垂眸轻笑。
“大人恕罪,苏卿常年病痛居于深府不闻朝事,不敢妄下定论,不过想来,大人该是待她不错的。”
赵清耐不住心里一顿骂:临钰你个小肚鸡肠阴险狡诈,还待她好?还感情?装什么良善!鬼扯!
多年党争,对彼此的印象不是一朝一夕间能扭转的。
“她会恨本座吗……”
赵清气还未消,却见眼前人忽然认真看向她,言辞恳切,就好像知道她是赵清本人一样。
赵清提了口气,没想到临钰回这么问,理了衣袖正准备回却被他打断。
临钰扬手及时挡了她后面的话,“罢了,本座今日乏的很,现想独自静静,苏小姐可先行离开。”
面前男人情绪变的很快,连手中的文书也搁在一边,一手搁在眉心前揉着,像是真的累得很了,赵清识趣的应下,点点头便轻脚离开。
等房中没了人,临钰才缓缓睁开眼,半晌他神情像是凝固了般,被掩盖在袍袖下的手却紧攥着,指尖深陷进掌心,骨节分明泛着白。
他怕,怕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
树影婆娑,凉风习习,几个黑衣人共力拖着一位黑衣人,奔走在林间,那个半晕的人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胸腔血气喷涌而出,顿时变的虚弱无比。
“主子!”
“无事,先回府。”
旁边一个黑衣人立马摘下蒙面,将他扶到树底下歇靠着,为他喂下续命的药再在胸前慢慢顺着气。
语气焦急,“主人,属下不明白……”
“是想问我为何要冒险取他性命?”
黑衣人嗯一声,搀扶着他的手没敢松。
男人苍白的脸拉着苦笑一声,袖中无力的手捏紧,“不想她知道这些。”
他太黑了,会吓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