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冷白指尖在杯缘轻轻摩挲,心不在焉道:“……他倒是风格迥异。”
烛火跳了两下,空气安静了一瞬。
“大人……”男子唤出声,忽觉不对立刻改称:“姑娘,都是属下不力,请姑娘责罚!”
赵清这才回过神,看地上跪着那人满身伤痕尚未痊愈,起身挥手道:“生死有命,怪不得旁人,退下吧。”
一个小白瓷瓶滚到男子面前,看清药名,他立即朝人离去的方向道谢。
——
竹苑。
桌面上摆着的面具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气,还有淡淡血腥味。
俊美光滑的脸上从高挺的鼻梁到面颊横出一条,犹如沟壑。
十三屏住呼吸,看着座上那人对着铜镜顿了顿,手指想靠近却又不住地发抖。
最后没能有勇气触摸,转而挥手扫掉了铜镜,摔在地上发出剧响。
再看那人,早已戴好了面具,恢复成冷酷的模样。
站起身背对着十三的方向,身影孤寂,充满破碎感。
越是这样,瞧着越难受。
十三心中微叹口气,默默上前收拾好烂摊子,想起对赵清说的那些话,不知是对是错。
……十三受不住逼问,又或是随了正主,对赵清根本狠不下心隐瞒。
“大人在外郡生了场病,醒来连您写的信也不看了,不再提起赵清这个名字。”
赵清闻言怔愕道:“他当初如何认出我的?”
十三把伞往她那边稍稍倾斜,保证赵清肩头不再落雪,看向远处长叹道:“三九行斋,净身百日,断绝杂念,徒步千阶,上了离烟寺,虔诚寻求那仙道之法,只为求得一人归……”
“人世蹉跎,又该如何寻得仙道?”赵清不禁小声呢喃。
可她确实是重生了,虽是他人之身躯,灵魂依旧是完整的她。
临钰又为何突然忘记她了呢……
赵清视线放空,落于近处被雪压弯的枝条上面,如履薄冰,近乎所以,同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鞋袜又被浸湿,她没再犹豫,抬脚匆匆离开了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