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夏玉容忧心,这药童看起来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王爷当真放心将墨柏交给他?
“若是王爷派人偷看,我可不能保证小公子活命。”金绵绵看着夏玉容又加了一句要挟。
夏玉容脸色发白,低头跟着冷易海出了房门。
单凭这一句话,这小药童便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
所有人都出去了,冷墨夜却丝毫未动,金绵绵也不在意,伸手将冷墨柏身上的纱布一层层去掉。
金绵绵皱眉,冷墨柏小小的身子上几乎没了一块完整的肌肤,这么长时日了,有些地方还没有结痂,往外渗着脓水。
纵火之人究竟与冷王府结了多大的仇怨,这般歹毒?!
满周岁的孩子已然认得亲疏,便是身上再没有力气,也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紫荆雷施展,寸寸绕着冷墨柏的身子,那被烧伤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愈合,而后长出新生的粉色肌肤,直至光滑如初。
整个过程用了一个时辰有余,金绵绵精疲力竭。
躺在小床上的冷墨柏则是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少顷自己坐了起来冲金绵绵挥动手臂。
金绵绵瘫坐在地亦是笑道:“你这弟弟是个有福之人!”
伤成这样,若是没有遇到金绵绵,必死无疑,即便侥幸活下来,也是终身残疾。
如今冷墨柏非但性命保住了,连烧伤的疤痕也仅剩了额头上拇指大的一块。那伤口很是奇怪,紫荆雷如何也不能抚平。
冷墨夜静静地看着小床上的婴儿不辨喜忧,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向来无感,左右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听说冷墨柏烧伤之后,他却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一个。
贼人入户却未被抓到,独独伤了冷墨柏,几乎全府的人都认为与冷墨夜脱不了干系。
毕竟,暴戾成性,已然成了他名字中的一部分,若是嫌这个刚出生的弟弟碍了他的眼,暗中刺杀也说不定……
他不愿背负这样的罪名,但又想看见他爹知道冤枉他之后的悔意。
“抱抱!”
倏然,冷墨柏轻轻喊一声。
金绵绵未能听见冷墨柏的这一声,沉重的眼皮让她只想睡觉。
“冷墨夜,我帮你这一次,你定要记得知恩图报!”
若不是冷墨夜,她才不愿与阎王抢人。
迷迷糊糊中她又觉得天旋地转,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是冷墨夜!
这个怀抱她太熟悉了,硬如城墙的胸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硌人!
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有震惊,有惊喜,有庆幸,却独独少了对晕过去的金绵绵的关心。
“让开!”
冷墨夜的声音冷冽如掉在地上的冰棱子,抱着金绵绵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金绵绵晕过去之前的那句话在他心头久聚不散,她这般不要命,竟是为了帮他?
细细数来,她帮他的,又何止这一次!
冷易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吩咐李管事为金绵绵安排住处。
冷墨夜则径自将金绵绵带到挽棠春。
挽棠春是他生母夏如之的居所,夏如之逝去后,便成了冷墨夜的居所,任何人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