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绵绵妥妥受了他这一跪,她活了十二万年,按年岁来算,都与他的太太太……太祖的同年。
紫荆雷透出食指,钻入脉络,细细探查着,约莫盏茶的工夫,金绵绵的收手,心中有了主意。
“敢问药童,我夫人的病,如何了?能治吗?”
余禄荣一张脸生得粗犷,一着急,更显出几分狰狞。他从方才的疑虑重重,到如今的期待满怀,也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工夫,大抵病人都如此,所期待的是更好的结局。
“好孩子,不要怕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钱氏也并不信金绵绵的医术,不是她傲气,而是知道自古医术最是难学,没个几十年的功夫,是学不成的,即便有药王谷的神药,也得对症才行,这药童如此年少,怕是初入江湖,不知轻重。
她向来心善,又对儿子多番宠溺,既然是儿子请来的,她自是要给足了儿子面子。
“夫人,您的病症不复杂,我能治!”金绵绵信心满满。
一句能治,却是惊了在场的三个人。
什么?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症,一个小药童说能治!
余禄荣心中还在想: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万一将他妻子的病症治得更严重了,该如何是好?
钱氏倒是看得开,对金绵绵轻柔地笑,继而阖上眼皮,神色祥和:“如此,我这条命,就交到药童手里了。”
“夫人!”
余禄荣有些哽咽,发妻是抱了必死的心,又想在临终前成全儿子的一片孝心!
金绵绵头痛,钱氏的病症很是简单,只是油腻吃多了,体内血脉淤积,又生了异物堵塞,上不通,下不泄,故而发病。
坏就坏在,她吃的那些汤药上,该是一开始用寒凉的药,药量不够,没治好还虚了脾胃,而后应当又服了大补的药,如此往复,内发而积,倒成了顽疾。
紫荆雷温养不到半刻钟便能治好,这一家子倒好,弄得生离死别的,她倒生了几分不适应。
要么……多治几次?
“嬷嬷留下,其余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我要为夫人施针。”金绵绵的语气中全是倨傲。
余禄荣怔怔地将金绵绵浑身上下看了个遍:“药童,你这针……”
药童身上空无一物,既然无针,何来施针一说?
金绵绵勾唇,神色倏然认真,高深莫测,她在九重天见过,神农星君治病时都这样。
神经兮兮的。
她的双手食指相贴旋转,再缓缓拉开,只见一根寸长的紫金色针出现在两指拉开的距离之间,细若胎发,莹莹泛着耀目的光。
“这是扶陵公子的家传金针,一般人自是不能得见!”金绵绵垂眸,眉梢轻挑,说得深沉。
余禄荣这次算开了眼界,忙拉着余子良退出去。
到了门外,对沉着脸的四喜也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劳烦小哥儿替本官转告世子,多谢他!”
“不敢!”四喜相当模式化地回了一礼。
“这药童如此年幼,当真会治病?懿王世子的腿治好了吗?”这话在余禄荣的心里盘桓,终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