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有一黑衣人好容易游过来,已是疲惫到极致,即便如此,仍是小心翼翼垂眸回报:“主子,那白术太厉害了,他、他他是个妖物!”
那人缓缓抬眸,宽大的斗篷帽子滑落,露出满头的银丝,以及一张苍白的脸,没有血色,更没有人色,仿若一句冰冷冷的尸体一般,但那容貌却是俊美无双。
经年国不缺好看的男子,但眼前的人好看到让人下意识生出膜拜之意,连碰触他的衣角都觉得是罪不可恕。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来,那满头的银丝便一根根从斗篷里钻出,末梢飞扬,那银丝竟是有丈长。
水下的人看呆了,不愧是国师。
“上来吧,不怪你。”那人幽幽道,声如沉闷的洪钟。
黑衣人连忙爬上小船,接着便是陆陆续续十六人,皆是在小船上肃然而立。
那些黑衣人不敢说话,国师在他们眼中,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就拿眼前的小船来说,站了这么多人,早该沉了,但小船依旧稳稳浮在水面,无桨而行。
“主子,前面那个人是齐匪。”
寂静的夜色中,黑衣人开口。
小船倏然停下,国师静静看着那一艘华丽的船靠近,静静看着齐匪嬉皮笑脸、万种风情地跃上商船,道了一句:“回宫。”
船上的金绵绵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只是陷在又一次见到齐匪的郁闷当中不能自拔。
齐匪倒是乐呵呵地吩咐下人将二虎抬进船舱,对金绵绵道:“小侠女,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
金绵绵:“……”
敢情您老人家都看见了?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我被刺客围攻?亏他还好意思问,当初她就是救了个白眼狼!
“小侠女,有我在,没人敢再伤你!”齐匪说得信誓旦旦。
余光瞥了眼远处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白点,唇角勾起一丝讥诮。
想和他抢食,下辈子吧!
金绵绵懒得理他,自顾回了船舱,不承想齐匪亦是跟了进来,大喇喇躺在金绵绵的床上舒展胳膊,道:“还是床上舒服啊!”
“你下来!”饶是金绵绵容忍度极高,也没了好脾气。
齐匪眉梢挑起:“我不,你上来!”
“下来!”
“上来!”
“你下不下?”
“不下。”
金绵绵气结,齐匪这个无赖!
须臾,她的唇角边勾起一丝笑意,没关系,她自是有办法让他下来!
紫金色雷光汇聚在指间,三寸长的金针便出现在她的两指之间。
金绵绵勾唇:“齐小六,我最后问你一遍,下不下?”
齐匪懒懒地转过头,待看清了她手中的金针之后,顿时大骇,用被子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哎呦!谋杀亲夫了!娘子,娘子你下手轻点儿,可不能这样啊!哎呦……”
“你闭嘴!”金绵绵大吼。
不与他多言,伸手便将雷光聚成的金针扔向他,齐匪侧身避过,又是大喊:“娘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娘子不要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