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绵绵瞬然恹恹了神色,脑海中浮现她那一世的渡劫,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涟桀手持一道光雷劈下,令她渡劫彻底失败……
娴妃见状只是轻抿了唇瓣,拍了拍金绵绵的肩头:“女人,总要为自己打算,男人的爱如同飘萍,莲花盛开之时便想尽一切方法将你衬托,然而花期一过,他便会选择更多、更绚烂的花。你当你成为过往,陪伴你还剩下什么呢?”
“姊姊的意思是?”金绵绵的视线落到娴妃手中的帕子上,一朵浅色的刺梅,幽幽盛开。
娴妃的眼帘落下,转过身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懿王世子没有表面上看去那般简单,他的心思连本宫都捉摸不透,你一个小丫头,又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你当真确定,他真正爱的人是你?”
金绵绵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握紧,因为娴妃的最后一句,在她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冷墨夜真正爱的人……若不是她,会是谁?
“姊姊,爱一个人不是算计,夹杂了太多,那……还是爱吗?”金绵绵的声音在夜色中变得空灵,清幽得让人听不真切。
娴妃却是又往前走了两步,显得背影愈发孤寂:“傻阿妹……”
爱上一个人的确不需要算计,但这份爱若是想长长久久,又何尝少得了算计?
那个字,一笔一划,一点一墨,都是她曾经历过的辛酸。
“罢了,今夜本宫乏了……”
远远跟着的婢女上前为她披上披风,她抬手拒了,将披风亲手搭在金绵绵肩头。
她动作细致,像是在摆弄一个精美珍贵的物件,目之所及皆是认真。
“行了,夜里风凉,你也别耽搁太久。”娴妃道。
这便是要与金绵绵分开走的意思。
娴妃在金绵绵的注视之下渐行渐远,声音被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散,金绵绵怔了怔,走了几步停在娴妃方才站着的地方,回忆着娴妃方才看着的方向渐渐挪动视线。
倏然,她的视线停住,娴妃方才注视的地方,是皇上的寝宫!
她突然明白娴妃久居宫中数年不倒的缘由,由人思己,顿然心痛如绞。
半夏远远地见金绵绵的脸色阴沉,蹙眉上前:“世子妃,夜深了,奴婢带您回去休息吧?”
金绵绵的眼帘垂下,说了一声好。
半个月后
国师温久年宣召,金绵绵欣然前往。
只见偌大的轩逸殿中等着一女子,身上的衣着分外惹人注目,宽摆窄袖,飘逸的裙摆上绣着朵朵杏黄色的牡丹,五官深邃,眼睛大而明亮,颇有异域女子的模样。
金绵绵静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一丝预料之中的意味。
“安知晓。”
她轻声念出她的名字。
这个女子,与温久年珍藏多年的那一幅画卷之上的女子样貌并无二致,若是非要说区别,大概便是眼前这女子的眸子当中,少了一丝与世无争的淡然,多了几分经历世事的沉稳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