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范县丞大方的买了酒,又买了两根放了糖的冰溜子,和小白一人叼着一根,心情大好。
夏天,只要能降暑,一切都是开心的。
跟亲爷俩儿似的,两人勾着肩、搭着背,欢欢喜喜地回家了,仿佛收税的烦恼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回家之后,张绣娘和范希希一个在绣坊赶工,一个在鄂府里赶工。倒是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反而闲在了家里。范县丞瞧着小白肩膀上还有伤。
自告奋勇地去河边挑了几桶凉水回来,想给两个人简单的冲冲凉,今天算是都出了一身大汗,还是洗澡最舒服了。
范希希他爸还照顾着小白肩膀上地伤,拿着瓢,一勺一勺的泼到江乾亮身上,给他搓了搓后背。
又翻出自己衣柜里两件老汉衫和江乾亮一人一件换上,坐在躺椅上,同频率的扇着扇子,任谁看了不说一句父慈子孝。
比如说张绣娘一进家门就吓了一跳,小白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回来怎么就穿上老汉衫,扇着农家扇,一副老实淳朴的样子了。
不得不佩服自己老公,在把人往邋遢方面带的能力还真是独一无二,悄悄地抱怨了一句,“也没见你跟自己儿子这么亲过。”
范县丞倒不是没听见,只是他懒得和一个女人逞口舌之快。懒散地眯起眼睛,挺起身大声喊了一句,“家里有伤号,晚上吃红烧肉。”
张绣娘嘴撇得更厉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就是俩儿子啊。要不是王秉立早上早早买好了肉放在家里,家里哪还有闲钱买红烧肉。
想起早上高高壮壮地王秉立还知道下厨房做粥呢,再瞅瞅这俩懒人“哎呦,她都懒得絮叨了”
“啧啧,人比人呦,气死人!”小白脸长得白白净净地,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从偏房里拿出肉来,放在砧板上,下了死力气剁了起来,把对外面两个好逸恶劳大男人地生气全发泄在了肉上。
“铛、铛、铛”外面俩人倒是一点儿都没察觉什么不妥,即使厨房里再吵,也能躺在院子里地躺椅上,悠然自得地前后摇来摇去。
张绣娘从厨房外面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地摇摆着,一边剁一边不禁发出感慨“哎呦呦,真是亲父子啊,亲父子!”
范希希一直到傍晚才从鄂府脱身,但还是听着汪姑姑的嘱咐,把绣东西的材料都得带回家。汪姑姑的原话就是,“人可以回去,但活儿不能落下。”
范希希一路狂奔,推开家门。
意外地看到范县丞,张绣娘,还有一个年轻版的范县丞正其乐融融的吃着家常便饭。
范希希对着范县丞嚎了一嗓子:“爸!小白呢?”
冲到范县丞面前差点拎起他的领子,要不是范县丞穿的老汉衫没有领子让范希希扑了个空,可能范县丞真要让自己女儿给提溜起来了。“我妈说小白早上跟着你去收税了,他人没跟着回来你都不担心么?”
范县丞火气也上来了,指着旁边缩小版的自己,冲着自己女儿大喊:“这不就在这儿么!你怎么敢跟你爹这样说话!”
范希希这才仿佛反映慢半拍似的,冲着范县丞举着的胳膊看过去,发现了穿着老汉衫,头发也零零乱乱,草鞋在脚上当啷着,吃的满嘴油的。。。。皇上!”
我的天呢!她就一会儿没跟着,这乡野小土人儿是谁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