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狠狠地拍了两下夏指挥使弯腰低下的脑袋。
“你们镇抚司不是说没有撬不开的口么,刑具都给他上了么?”白公公真的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尾音都高的破了音。
“公公,我已经把他关在插满铁钉的盒子里三天了。”
“您要知道,在这里面就没有能熬过几个时辰的人。”
“被关在里面的人,必须笔直地站立着,稍微动那么一小下,都会被锋利的钢钉刺进皮肤。而且这钢钉可是从头顶到脚底,从脸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无孔不入。”
“说句实话他都快被扎成筛子了,在里面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就一口气儿了,可他就是说不知道,公公啊,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屮,活见鬼了不成,当初陛下让他好好地看着江氏别让他跑喽。要是咱们冯公公把这个差事做好,虽说这总领太监轮不到我做,但也不至于我现在受这个苦。”白公公声音实在尖的很,说到情急处,跟个破锣似的。
“是是是是,那我把他放出来您看看?”夏指挥使又躬下身子。
白公公吊着嗓子叹了口气,“放出来看看吧,不然还能怎么着啊?”
后面几个锦衣卫挎着绣春刀,给白公公搬了把凳子,“公公,您在这里稍等。”
一会儿就有几个锦衣卫推着一个带轮子的铁盒子过来了,还能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呜咽。
一个锦衣卫上前把铁盒子前面锁着的链子用钥匙打开,拉开铁盒子的前面,便见一个血葫芦似的人形一下子倾倒在地上。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混杂在整间狱里。
白公公突然赶紧喉头一紧,咽了咽口水。探头往前瞧了瞧。
差点恶心吐出来,冯公公真的已经被扎成了筛子,连前后面都已经认不出来了,就是一个圆球上满是血痕,还有腌臜的黑发紧贴在上面。
身子上一点好地方都没有了,裸着身子,血流如泊。
刚想说话,一股强烈的反胃涌了上来,白公公赶紧拿袖子捂住了嘴。
拿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站着的夏指挥使,好不容易咽下去嘴里的恶心,“你先问吧。”
夏指挥使站起身来,“冯宝,你都被关了三天了,你就说吧,江氏到底逃去了哪里?”
地上的血葫芦听完这句话,浑身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但他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使得上力气,活像一只死鱼在地上垂死挣扎。
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
白公公指了指他,皱起眉头,抬头对夏指挥使说“你凑近点去听听他在说什么。”
夏指挥使蹲下身子,拨开头发,才隐约看着冯宝的嘴在哪里,把耳朵凑了上去,只听见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杀了我吧。”
夏指挥使站起来,一脚踹上了冯宝的肚子,“你想死别拉我们陪葬啊!”
结果就这么一脚,曾经在宫里率领一方太监的冯宝,死了。
活活受了三天的罪,就这么一口气,让夏指挥使踢没了。
白公公瞧着冯宝没了动静,身体也不再像个筛子一样抖,反而一动不动了。
白公公便像是疯了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开始一边在狱里走,一边大呼小叫,还手舞足蹈的。
“完了,完了,我的小命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