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落沐浴过后,换上轻便简单的白色衣裙,脸不施粉黛,唇不点而红。
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全部退下,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
走到窗边,斜靠在窗边,右手拿着扇子,楼下都是身穿盔甲的云卫军。
云卫军只听云九祁的命令,是云九祁的亲兵,每隔一步便有一兵把守,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六月初,天气已经变热,但如今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身体是她自己的,还是仔细点为好。
苏一落关上窗,坐落在床边,等着每晚都会出现的人。
片刻,屋内吹进一阵风,两鬓的发丝随风而动,最终老老实实的垂在苏一落的背后。
苏一落顺手理理头发,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对于房内突然多出来的人,一点也不好奇,也不害怕。
那人一袭白衣,满头白发,却容颜英俊,二十五岁左右的容颜,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年龄,苏一落出生时,他就是这个模样,如今十八年过去,他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
“夭夭,只要你不想和亲,我便带你离开,我保证云九祁不会找宁国的麻烦。”声音清冷,如雪山之巅的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姬殇每天都会来找苏一落,说这句话,试图带走她。
夭夭?
只有师父会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也是师父起的,师父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夭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只是,三年前,师父的夭夭便已经死了。
苏一落莞尔一笑,眸中掩饰不住的邪气。
“我来和亲,已经报了父母的养育之情,宁国再无我在乎的东西,它的命运也早已与我无关。”
她起身,慢慢走到姬殇面前,抬头望去,“尊上,如今东洲大陆只有您的帝戾山能与云九祁的云朝一决高下,自然不会担心他找您的麻烦,而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受不起帝王之怒。”
姬殇心脏刺痛,夭夭不认他这个师父。
夭夭消失三年,若不是云九祁让夭夭和亲,他至今也找不到夭夭的下落。
苏一落转身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一杯酒,独自一人酌酒,眸底又恢复一片死寂。
她受了三年蚀骨之痛,经历了人性的险恶,承受了世人的追杀与谩骂,早已不再幻想能依靠他人而活。
她本以为胎穿为苏一落会一直享受师父的疼爱,可以靠着父母,一辈子无忧无虑,任性妄为。
可笑的是,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在现代是一个孤儿,胎穿为苏一落,以为不再是一个人生活,到最后,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姬殇见苏一落一直喝酒,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喝酒,只是手刚搭上去,便摸到她不正常的脉象,面色难掩不可思议,心脏骤疼。
瞬间,气息骤变,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痛苦道:“是谁?”
是谁断了夭夭的手脚筋?是谁废了夭夭的武功?是谁在夭夭身上下了数十种毒?
苏一落抽回手腕,不在意道:“此事与尊上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