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面的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她一眼道:“公子醒了?呵呵,公子这一觉可睡得真久,眼下啊,我们都到 邱屿镇了,再往西啊就是沿州,这过了沿州就里城安门不远了。”
“城安门?”苏霁月一怔。
还有公子?
她当即看向自己身上,果见得是一身男装,又起摸自己的头,她现在可不就是一身男装打扮?
还有,眼前这大叔的意思,她昏迷了好长时间?
“是啊,公子不是去城安门省亲吗?那位送你上车的公子都交代过了,公子放心,大叔我呢绝对会把公子送到!”
楼宸为何要送她去城安门?难道是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金沙漠?
苏霁月又看向车夫:“那我睡了多久?”
“呵呵……看来公子果然睡得太久把这个都忘了。”那车夫乐呵一笑,道,“你都睡了三天了!大叔我是头一回见着公子这么能睡的人啊!”
苏霁月勉力一笑,缩回马车里,看着身侧的小白一时心中百转千回。
他能放她走,到底为何这么好心?良心发现?
想了想,她让车夫找一个客栈先歇息一日。
她还没弄清楚状况,比如她离开天牢日后有没有祸患,又比如,莫秦那边难道不追究了?
车夫听说她要休息,钱照付,当即高兴得不行,找了一间客栈便停了下来。
苏霁月要好了房间,等进了房往梳妆台前一坐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换了一张脸。那眉目面貌分明就是一个男子的,而且样貌普通,算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也难怪车夫没有瞧出来。
可是,她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手指仔细的在脸上摸了摸终于在耳后发现了破绽,不过她却并没有将脸上的东西撕下来,反倒是换了一身衣服抱了小白出去了一趟。
她得去打探打探情况,看看到底在她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却没想到,刚出客栈的门就看到一群官府的人拿了一张巨大的红纸朝着边侧走去,苏霁月看了过去,顿时见了一群百姓纷纷拥了上去。
“这前几日战王妃刚刚暴毙,今儿又是什么事?”
“不知道啊,但是你看是红榜,肯定喜事啊!”
苏霁月听到那人所说的话,抬目朝一旁看去,果见上头有一张白色的榜单,里面详细公示出她苏霁月因病暴毙之事,且选在今日下葬。
如此清晰明了的公示竟好似她真的死了一般。
她记得莫秦那边的人还在京城,莫不知早已认出了她,那对于她的身份肯定是知道才对。如此轻而易举公布她的死讯,莫不知会轻易罢手?
尤其是事实的真相她并没有死!
那到底是为什么?
而那张红榜……
苏霁月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上头显示是楼宸同七公主的婚事,定的是四十九日之后。
也就是在她满七之时。
“啊,原来是战王的婚事啊,这战王妃刚死战王就要娶别人,这皇家果然薄情啊!”
“可不是,伴君如伴虎啊,之时可怜了战王妃,一缕香魂……”
苏霁月听到人群中的叹息声还有这些人激烈的讨论,虽然依旧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总算是了解了在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如此这般也好。她“死”了,楼宸娶了别人,从此以后京城里那帮人有关的事和人再同自己无关,只是溶月……那丫头若然知道自己“死”了,必定会特别伤心吧?
但既然楼宸能放她走,想来必不会为难溶月,只要溶月好好的,也不枉她们相似一场。
这么想着,苏霁月当即收回心思,回客栈了。
夜半之时,她正睡得迷糊,却听得隔壁咳嗽声四起,仿佛一刻未曾消停。
她原本还能勉强入睡,到了后半夜是再也睡不着了。
到底什么人?病得这么严重?
她索性就起身打算喝口水,却正在此时隐约听见隔壁有开门声。
那人出来了不成?
苏霁月没有多想,直接也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反正她此刻是男子装扮,而且脸上的面具都没有取下,旁人必定是认不得她的,也不至于会占到她的便宜。
长廊之下,只见得一男子立于月光之下,白衣胜雪。他背对着自己轻轻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
华光好似忽然之间凝聚在他脸上。她见识过楼宸楼天狼之流的英俊不凡也见过莫不知之流的无双俊颜,再见眼前之人,苏霁月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几乎都要烧坏了。
如果说之前那些人的美或阳刚俊朗或冷峻无双,那眼前这人清雅脱俗的气质就好似从天而来。
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没有半分杂质,一身白衣蹁跹若仙。温雅清俊,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四个字。
而看他眉宇间沉稳之气,倒不像是普通人。
“打扰到这位公子了。近日进入春潮天气时冷时热,所以便染了风寒,若是吵到了这位公子公子莫怪。”
苏霁月眼见着对方似乎极为有修养的模样,顿时也礼貌一笑:“无妨,不过夜里风凉,公子既然染了风寒还是不要出来的好,若是病情加重便不好了。”
那人温润一笑:“公子说得及是。在下陆离,还未请问公子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