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个,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这个有什么作用?
她也不知道为何,一整晚明明是在想解决瘟疫的法子,可脑海中就是若隐若现的浮出一个画面来,隐约觉得很重要,却又不确定。她循着记忆勾勒,用了一整晚时间这才终于有了满意模样。
蒋阳来书房找她的时候敲了门里面却没人应声。他喊了几声,见依旧无人应声隐隐有些担心便推开门去。
没想到门并没有锁,他一打开书房的门,迎面便扑来一股浓重的墨汁味道,再一看,才发现满地揉成团的纸张,而苏霁月趴在书案上,竟是睡着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出她一整晚没睡的事来,因为昨日整晚这书房的灯都是亮的,他怕打扰到她便一整晚都没来。
找人取了薄毯来。
他将薄毯披上苏霁月的身,这才瞧见她手肘旁边旁边压着的一幅画。
上面水墨勾勒成形,画得有些丑,但却是看得清模样的。
刚刚他就捡了地上的纸张看过,好像都是在画什么东西。他正觉得奇怪这画东西跟瘟疫有什么关联这会儿却终于是看见了成形的画了,原来是一种草。
他不认识那种草,但却被她画了一整晚,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了想,蒋阳伸出手来,想将沉睡的苏霁月移开几分,将那幅画取出来看看。但当他的手触碰到苏霁月的手臂的时候,因为离得近,他竟隐约闻到了她身上漂浮过来的一股清香。很特别的味道,像是兰花的幽香。
这不该是女子身上才有的气味吗?
蒋阳一个恍神,而那头苏霁月警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人已清醒过来。
她蓦的回过头来,双目与蒋阳的视线撞到一起的一瞬,她几乎迅速反应了过来:“蒋将军?”
不知为何,被她的声音一唤,蒋阳刚毅的面容上竟似浮出几分红晕之色。随后他蓦的站起身来,有些神色古怪地解释道:“你……你醒了?我看你好像画了什么东西画了一整晚……我便想看看,没想到弄醒了你……”
“啊,对了。”苏霁月这才想起正事,立刻将手边的东西递给他,“麻烦蒋将军拿着这个找一下昨日的大夫,看看他们认不认识这种草。”
蒋阳接过纸张呐呐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
看他的身影急匆匆的出了书房的门,苏霁月只觉得有些奇怪,随后兀自一笑便又看向满屋的纸张,更加无奈了几分。
等一下下人来收拾的时候肯定觉得她折磨人了。
这满地的纸张,大概得清扫好一会儿了。
她刚吃过早点,蒋阳便急匆匆赶了回来:“小影,我问过了,他们说这是一种草药,叫无妄草,用来消毒去病的。”
“消毒去病?”苏霁月一惊,难道说这种草真的可以治疗瘟疫?
“是!”蒋阳答道,“虽说……恩,你画得不是很好,但是却将无妄草的特征花了出来,能长得这般椭圆的叶子,如此泛红的根就只有无妄草了!”
苏霁月面容一喜:“我得去一趟城外!”
话音落,她便起身往外去,蒋阳来不及说什么,只能感觉到她人过之后自空气中漂浮而来的兰花香。
他有些懊恼的敲了敲脑袋,这是怎么了?他也就闻了一下,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人家明明是个男人,他想什么呢!
强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蒋阳这才快步走了出去,找来两个人护送苏霁月离开。
苏霁月来到城门口,城外的流民瞧见了她,一个个都特别高兴。而苏霁月拿来那张图纸递给大家看道:“大家把这张纸传下去给大家伙儿看一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上面的草,可曾在山野哪里见过?”
外头流民多得很,且大家都生活在乡野村间,而且也很愿意为苏霁月出力。
纸张传下去没多久,刘大叔就领了几人前来。
“花兄弟!有人见过!”
刘大叔领来了十几个人,苏霁月让大家一个个说,等大家说完在哪里见过,苏霁月又再一次求证道:“你们看到的确确实实是圆圆的叶子红色的根?”
“不会错的。普通的草哪里会长红色的根,这种草很少见的!”
苏霁月面目一喜。
“这里到城安门快马加鞭的话需要一日时间……”想到这儿,苏霁月忽然就道,“我只怕得麻烦大家一件事!”
“花兄弟,说好了我们以后跟着你,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哪儿有什么麻烦!你只管吩咐便是!”
“好!”苏霁月应道:“我需要这种草,而且越多越好,刚才大家说了几十处地方,所以我想请蒋将军帮忙派些兵来,然后由你们带路去采摘这些草,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带路?”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这是小事一桩,我们都听你的!”
苏霁月顿时放下顾忌,朝大家一礼:“多谢大家了,那我这就去找人来!”
苏霁月快速找来蒋阳,将自己的要求说了,蒋阳立刻就拨给她两百人。
然后苏霁月便让这两百人带了那些知晓地方的流民一起去往城安门取那种无妄草。
一日时间转瞬即逝。
第三日早上,去的人才回来,并且带来了满满十几车的无妄草。
苏霁月当即找了人来,将无妄草带下去煎熬,又让大夫隔离出几个病人来服用看看疗效。
因为大夫说过这种药对人身体并没有害处,是消毒去病的,所以苏霁月才敢让人大胆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