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过去!”那李大夫说话的同时回过头来看苏霁月,“小兄弟一起过去吧?”
“听您的。”苏霁月说了这么一句,那李大夫立刻就笑了,“不知道小兄弟该怎么称呼?”
“叫我小影就好。”苏霁月说着的同时追问道,“那陈大哥是什么病情?”
“腹痛不止,伴随呕吐,初步诊断是腹内出了点问题。之前我给他开了几味药调养过,如今瞧来情况不容乐观。”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那陈大的营帐内。
但见得一床上有小哥仰躺在那里,面露痛苦,目色紧闭,脸已经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一般。
那迎他们来的士兵大步走上前去拉了那小哥的手臂道:“陈大哥,你再忍一忍,李大夫来了!”
那陈大闻言,这才睁开眼睛,看见李大夫已经没有力气起身,只是虚弱道:“李大夫……”
李大夫伸出手来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直接将药箱放到一旁,走上前去替他把脉。
良久,李大夫才一脸凝重松开他的手,深深凝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遂看向苏霁月道:“小影,你来看看。”
知道这是考验自己的时候了,苏霁月当即便走了过去,询问了病者一些情况之后,在他腹部轻按了按:“我按到痛的地方,你告诉我……”
言罢,那陈大忽的惊叫一声,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抽搐的状态,苏霁月这才松开手看向自己刚刚所按的部位,然后抓过他的手腕按上他的脉搏。
陈大此刻已经可以用面色惨白来形容了。
“李大夫……”他喘着气,声音极低,“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
苏霁月这时却放下他的手微微一笑:“放心,你的病,有治。”
话音落,她看向身后的李大夫:“病人右下腹腹痛不止,按压可触及包块,伴随恶心呕吐,且脉弦紧,乃是肠痈之症。”
“哦?”李大夫眸底分明可见赞赏之色,“那依你看,该如何诊治?”
苏霁月又细细看过病人的病体特征:“肠痈是因外邪侵袭,壅热肠腑,所以治疗法则自然是化瘀清热肺腑。”
苏霁月话音落,忽然就道:“既然李大夫要考验我,不妨将这个病人交给我,一个时辰之后,李大夫再来验收成果如何?”
那李大夫眸底又有了须臾亮光:“你确定只一个时辰便可?”
苏霁月伸出手来,对他一拜:“医者,治病救人,从不敢妄言!”
李大夫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些,点着头道:“那好,这陈大便交给你了,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来查验!”
苏霁月又是一礼,那李大夫这才捋着胡须去看别的病人去了。
苏霁月看了那陈大一眼,道:“还请小哥稍等片刻,我去取药箱。”
那陈大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弱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李大夫如约而至。他其实是心存怀疑的。虽然说那陈大的病并非难治之证,可也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治好的,起码得经过一两日的调养才会有恢复的症状,但那小兄弟却夸口说是一个时辰便可办到,所以他心里不止是存了怀疑的心思,更多的却是好奇。
他从医多年,自诩医术不差,如果连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都比不上,那可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离那营帐近了,却只听得里头一片欢声笑语,但听得少年的声音温润细软,遍遍传来恍如暖风拂面,然后,他便听到了那陈大的声音。
“我这两日痛得连床都没法下,花大夫却只用了几根银针便治好了我的病,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花大夫放心,日后你有用得着陈某人的地方,只管提。”
“是啊,花大夫年纪轻轻没想到医术这么厉害啊!”这是四下伤兵起哄的声音,然后便又听得一人道,“花大夫,我近来伤口四周阵阵发痒,可厉害了,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好啊。”少年答应得爽快。
李大夫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才看到那小少年正在认真的给病人检查伤口,态度专注,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来。
昔日他学医之时可不就是这般模样,一丝不苟,坚持多年,如今岁数老了,他依然秉承着这份原则,从没有半分懈怠,也从不因病人的身份不用而又任何区别对待,如今看那少年对着一个残兵认真专注的态度让他一颗尚有些怀疑的心立刻就落了回去。
如他自己所见,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论从医术还是人品,他都是一位合格的大夫!